清穿之以貌制人-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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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嬷嬷立在一旁,不时的给她出主意,还有注意事项。
幸好可以拿别人送的礼物到制造局融了,再打新物件。
将这些事准备妥当,天已经黑了,顾夏刚睡了一天,有些睡不着,便点着灯,坐在书桌前看书。
今儿康熙定是不会来的,她心中平静无波,倒能安稳的看下去这些晦涩难懂的文字。
海宁立在她后头,替她锤着肩。
夜已经深了,有些凉,顾夏打了个哈欠,便歪在床榻上,柔声道:“接着上次的念吧。”
海宁已经熟门熟路了,抽出书籍,打开便要读,只当时便怔在原地,这是——避火图,脸红红的放回去,又拿了旁边的《玉支玑》来念。
他还特意去寻说书先生,学着怎么读这些话本更生动一些,很下了一些功夫。
在他抑扬顿挫的清朗嗓音中,顾夏陷入沉睡。
一夜无话,待第二日一大早,顾夏便精神奕奕起来,跑到小厨房中,说什么也要整治出一桌菜,好生养着她的钮妃姐姐。
上一次说要做的酥骨鱼没来得及做,今儿正好一并做了,这东西费工夫,要半天来等,索性最先做这个,又做了红烧鸡翅中,现在的翅中不像是后世那样,去了就能买到,嫔妃的份例里头,一个月顶多也就三只鸡,想要凑齐一盘翅中相当艰难,还是去酒楼买的。
当日的宾客,便惊讶的发现,没有一个人能吃到心爱的翅中。
顾夏这么想着,心中便有些愉悦,美滋滋的翻炒着,下手如飞。
“去请姐姐过来用膳,眼瞧着就要好了。”
扬声冲着外头吩咐一声,顾夏又飞快的挥舞着铲子。
“什么?”
一抬眸,就见康熙长身玉立,立在小厨房门口,探头往里头看。
小厨房有些矮,这门自然也矮,不似正殿宽广高大,他立在那,瞧着就有些委屈。
“皇上,您来了。”顾夏有些可惜,好不容易有兴致下厨一回,偏遇上皇上,他若是不走,如何好去叫钮妃姐姐来。
这大猪蹄子一点眼色都没有,这一看就是甜口的菜,又浓油赤酱的,不符合他的养生之道。
康熙反而弓着腰进了小厨房,兴致勃勃的看着她翻炒,问道:“可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
顾夏左右看了看,香葱还在案板上,没有用器物装起,便轻声道:“香葱装好放着,我出锅的时候要撒上。”
她很多烹饪手法都跟现在的人不同,是她前世学会的。
说起来也好笑,跟前夫结婚那么多年,只要他在家的日子,她从未碰过家务,谁知道最后的结果,竟是死生不复相见。
康熙应下,左右看了看,有些没辙。
“用什么盛?”
“先洗手吧,随便拿一个小碗就成,反正又不是装着吃的。”
“这个么?”
“也成。”
锅中的汤汁渐渐浓稠,红烧的香味在厨房中弥漫,顾夏吸了吸口水,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尝一口了。
她的手艺,实在说不上好,可她有绿雾啊,这味道便绝了。
第33章
康熙没做过这样的事; 别人也不敢引着他做。
刚开始还有些手忙脚乱的,没一会儿就稳当起来,跟在顾夏后头; 有模有样的打下手。
“皇上好厉害!”顾夏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康熙抿着唇,心中也有些美滋滋的。这餐饭食有他的掺和; 四舍五入一下,那就是他也会做了。
三荤一素一汤一饭; 是他从未有过的简约,可吃用起来; 意外的得他心,不由道:“快把手伸出来; 朕瞧瞧是怎么长的,做出来的饭食比御厨还厉害些。”
顾夏伸出十指; 白皙纤细如剥嫩芽,上头染着嫣红的豆蔻; 如同雪中红梅数瓣,漂亮极了。
他往常没有注意,这会儿子才看出来; 诧异道:“你怎么没有留指甲?”
好似是约定俗成的; 他们这样的身份; 总要跟别人不同,才能彰显出来; 那么留长长的指甲; 绝对是能体现出来自己不事生产最绝妙的招数。
“年里头翻地; 想着全都绞了,后来就有些留不住。”顾夏说着,夹了一块翅中给他。
等用过午膳,两人又凑到一处消食,康熙望着院中种的植被,不禁感叹连连:“地你要亲自种,饭你要亲自做,生错身份了不成,这般勤劳。”
顾夏叉腰:“这叫热爱生活,只有亲自参与进来,才不至于整日死气沉沉,没点活人气。”
“好好好,说不过你。”
自己惯出来的脾气,康熙能怎么办,当然是自己受了。
后宫的女子,最缺的便是这份活力,大多为着端庄,恨不得连走路都保持静止状态,像熙嫔这般,忙活的小脸蛋红扑扑的,那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顾夏心中其实是有些奇怪的,她都困了,可康熙一直拉着她说话,不曾答应她去睡,有时候又不说话,看着外头发呆,一动不动的,眼神非常狠厉,她看了害怕。
当听到梁九功禀报的时候,她才恍然梦中,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外头适时的敲起代表皇后薨了的丧钟,都不用别人说什么,她自己就已经明了。
国母薨了,是为大丧,不说康熙匆匆离去,就她也得赶紧把身上的钗鬟给卸了,换上素淡的孝服。
端坐在廊下,听着海宁打探来的消息。
康熙发妻赫舍里氏,追悼谥号为仁孝皇后,梓宫设在乾清宫,设几筵、丹旐于乾清宫门外之右。
算得上是荣宠至极,可康熙下午的表现,让她心中不寒而栗,皇家无休妻,只有病逝,借着生孩子的档,操作起来太简单了。
接下来是好几天的丧仪,顾夏不由得庆幸,幸好她没有怀孕,要不然在初期这样跪来跪去的折腾,多好的身子也撑不住。
钮妃就没有撑住,可惜她作为一个妃子,皇后崩了,怀孕并不能让她躲过丧仪,看着她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一点肉,几天的功夫就瘦下来,不由得心疼。
更加令她心疼的是,钮妃她在行礼的时候晕倒,着急忙慌的请来太医,说是动了胎气,以后都要静养着,顾夏就不禁火冒三丈,就连死了,也要折腾她们一把不成。
偏活人如何去跟死人讲理,幸好太皇太后得知后,批准钮妃回去歇息,要不然这后事,真的难以预料。
姐姐怀像本来就差,好不容易养起来,如今稳当许多,突然间又出这样的事,实在令人懊恼。
她也不能陪着,总是安不下心。
好在丧仪已经接近尾声,康熙都上朝去了,因此又熬了两日,虽然没有除服,到底松快些。
未除服期间,她们不能随意的串门说笑,她心里有些着急,就一天三顿的做些吃食,给钮妃送去,就算她不能受益,吃着好吃,她多吃两口,她也满足了。
“我无事,你莫要着急。”
清笺素字,俊秀婉约的一笔一划,意外的安抚了她的心。
待到除服后,顾夏就赶紧往承乾宫去,见一见她心心念念的姐姐。
钮妃很瘦,脸色还有些发黄,并不如她自己所说的无事,顾夏心疼的拉着她的手,想要念叨又不敢说,就怕惹出她心中烦忧。
只得捡好听的说:“这樱桃马上就要熟了,我给你做樱桃酱吃,酸酸甜甜的淋在点心上,最是好吃不过。”
钮妃轻轻的应了,她现在的状态,跟刚刚怀孕的时候很像,气血两虚,太医话中的未尽之意,就是担心她受不住胎儿索取营养。
顾夏看的心酸,却又没法子,她手中的绿雾并不能对别人起作用,想要帮忙却无从下手。
皇后薨了,后宫中就以钮妃的身份最高,也是最大的靶子,都在盯着她呢。
“这几日都没功夫浇那棵枇杷树,你等会儿给它浇一盆水吧。”钮妃说话有些无力,特别的轻,顾夏要全神贯注才听得到。
轻轻的点头,顾夏觉得自己泪意上涌,担心在钮妃面前落泪,便打趣说:“我这会儿去瞧瞧你的命根子。”
钮妃勾唇,露出一抹虚弱的笑意。
顾夏出去,就没有再进来,她要好好的收拾一下心情,才能再次面对钮妃。
没一会儿瓜娃子就偷偷的溜过来,这几日顾夏不在,它没少干这样的事,钮妃也已经习惯了,见它来,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就拿玩具给它玩。
东西不敢给它乱吃,怕撑着什么的,玩具就没有忌讳了。
“娘娘,保胎药熬好了,您趁热喝吧。”碧玺手中端着白玉小碗,有些无奈的劝。
这些苦药汁子,离很远闻着都难受,更别提喝的人是什么感受了,主子也不爱喝,每次磨磨蹭蹭的,可这药,微烫的时候,反而没有微凉那么苦。
钮妃斜瞟一眼药碗,想着今天熙嫔泪丝丝的双眸,捏着鼻子就要往嘴里灌,还是忍不住用勺子搅了搅,那酸苦味,冲鼻而上。
“汪汪汪~”不许喝。
瓜娃子窜着就要往床上去,被碧玺拦住了,“它怎么回事,往常那么乖,今天怎么有点想发狂呢。”
钮妃已经喝了一口,瓜娃子急了,用尽全力往床上扑,被碧玺横腰拦了,抱在怀中。
它个头小,碧玺轻轻松松的就把它制住了。
“说来也是,熙嫔娘娘养的这三小只怎么瞧着挺机灵,就是不长个子,瞧着跟出月没大多少。”
钮妃一口一口的喝着,瓜娃子都绝望了,开始疯狂的大叫,凄厉的汪汪汪声,吓的钮妃手一抖,药碗差点都脱手了。
“你轻些,莫伤着它。”钮妃蹙起眉尖,觉得这一次的药味道有些不对,可口中弥漫的苦味,让她忽略这一点异常。
碧玺脆生生的应了,跟瓜娃子商量:“我把你放了,你莫要再挣动啊,吓着娘娘就不好了。”
“汪汪汪!”不许喝。
瓜娃子快急死了,不住的蹦跶着,偏它个头太小,蹦起来也够不着床沿。
钮妃将药碗放在几案上,冲着它招手:“今天这么想我,那先来陪你玩一会儿,反正我也不想喝。”
碧玺想拦,最终咽下在嘴边的话,小心的将瓜娃子抱起来,放在钮妃身边。
瓜娃子上床之后,依然不老实,还想往几案上蹦。
“怎么了?你也想喝?这可不行,好苦的,你不会喜欢的。”
钮妃摸了摸它的背,含笑道,她很喜欢瓜娃子这傻狗,这段时间也培养出感情来了。
瓜娃子锲而不舍的往几案上跳,钮妃挑眉,唇角溢出一丝笑意,这人避之不及的东西,瓜娃子倒是满不在乎,一片好奇的,和它的主子一样惹人喜爱。
“给你闻闻好了,可不许喝。”
钮妃拿着药碗,稍微离瓜娃子近了些,它抓住机会一脚踹翻,这才满意的摇着小尾巴邀功。
碧玺:……
好了,又得重新熬一碗。
瓜娃子办到自己想办的事,便想回去找顾夏邀功,扭着肥嘟嘟的小屁股跳下床就走了。
钮妃含笑目送它离去,没一会儿就捂着肚子,大汗淋漓的痛倒在床,碧玺一回眸便瞧见这一幕,吓的魂飞魄散。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娘娘,珍珠,快去请太医来。”
钮妃双眸血红的抬眸,怔怔道:“晚了。”
腹部如同凌迟一般,火辣辣的疼,一股股热流涌出,不用看她都知道,她的孩子,保不住了。
“将药碗收起来。”咬牙切齿的说出几个字,钮妃便再也受不住,疼晕过去。
现在再去想瓜娃子的异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些拼命挣扎不是发疯,而是为了阻止她喝药,所以再踹翻她的药碗时,才那般的得意洋洋,小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是她没有往别的地方想,只觉得它调皮,可它来玩这么久,调皮是有的,却格外的乖巧懂事,也极聪明,跟它说话,像是能听懂似的。
下腹仍在血流不止,钮妃昏昏沉沉的,嘴角勾起一抹惨笑,她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以后怎么辛苦也想到了,唯独没有想到,千防万防竟还会被人下药,导致这样的事。
皇后已经不在了,又是谁这么手眼通天,容不下她生一个自己的孩子,甚至还不知道男女的孩子。
太医来的很快,俱都摇头,只开了消炎利下的方子,别无他法。
钮妃小产了,孩子手脚俱全,五官隐现,是个小阿哥。
顾夏听到这消息,也不知道该怎么哭,最近流的眼泪有些多,她觉得自己的泪腺有些干涸。
天渐渐的热起来,钮妃却没有好起来,日渐消瘦,孩子的离去好像带走她所有的生机。
“你若是不振作起来,谁为孩子报仇?”顾夏无法,恨不得摇着她的肩膀怒吼。
见她毫无反应,不禁委屈巴巴的道:“没有你陪着我,我总觉得自己不长久,你快好起来啊。”
钮妃眼珠子僵硬的转了转,是啊,自己没了孩子,还有这个天真的傻丫头等着自己护持。
“喝点粥好吗?”顾夏小心翼翼的拿着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