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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土家血魂碑-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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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情形。爷爷见火候已到,吩咐那人妻子找来一双筷子,然后捏着筷子小心翼翼靠近惨白区域的中心位置,一夹,像拔什么东西一样向上一提,那人像濒死的鱼被戳了下,一挺,尖嚎出声。过了两三分钟,那人喘息逐渐变粗,唉哟唉哟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我当时是我爷爷十足的跟屁虫,因此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关于“阴箭”的传闻也是这次事件后他老人家给我讲述的。我本来不太相信这事儿,可后来被我爷爷救活的那人亲口证实,他上山打猎追一只兔子追到一片荒坟中,兔子就不见了,他气恼不已,解开裤子掏出家伙什在一座坟头撒了泡尿,回来就那样了。我当时暗暗好笑,幸好射的是屁股,要是射中那惹事的罪魁祸首,岂不是要被我爷爷一顿暴打打成蔫黄瓜?

现在回想起来,我爷爷的方法需要用到两样东西:清水和筷子。还需要一个动作:打。这打倒是没问题,我风华正茂,力气肯定不会比我爷爷当年差,关键这清水和筷子哪里去找?关于拍打,我爷爷当年也有详尽的解释,其原理就和拍向日葵一样,目的是让插进肉里的东西松动,方便拔出来。至于为什么要用清水和筷子,也许是当年爷爷没说,也许是我自己忘记了。

覃瓶儿听见满鸟鸟越来越弱的呻吟声,连声催促,“鹰鹰,想出办法没?再不赶紧他就危险了……阴箭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来不及回答,摸摸满鸟鸟背心,发现那里果然已冷得不行,而且已经像马拱背般肿起来了,肉腻腻像冻得不彻底的猪肉。

正在思索用什么东西来代替清水和筷子,花儿忽然震耳欲聋吠叫起来,边叫边退,声音里满是威胁、震骇的成份。我惊恐地一回头,瞥见通道来的方向影影绰绰,似乎有几个人正在追赶过来,手里都拿着一些粗制滥造的武器,其中就有竹篾做的弯弓。

那几个人转眼间就来到跟前,停在花儿前方静静站着不动了。我虽然能较为清晰地分辨出几个人影,却丝毫看不出他们脸上的表情。也许是被花儿令人心惊胆寒的咆哮呜咽声震住,那几个人虽相互推推搡搡,倒也不敢贸然拥上前来。

我的眼睛仍只能看见黑白二色,但那几个人身影和手中的武器都非常模糊,轮廓边缘有很虚幻的毛边,与我抹花儿眼泪之前看景物一模一样。而且那些人似乎膀大腰圆,动作却又十分轻盈,在狭小的通道内飘来荡去,很飘渺,很诡异。

“你们……是……什么人?”我把覃瓶儿和趴在地上的满鸟鸟紧紧护在身后,立在花儿屁股后边,深吸一口气,麻着胆子问道。

那几个人仍静静站着不动,无人应声,脸上仍看不出任何表情,握在手中的各类武器却缓缓扬了起来。

“鹰鹰……你……你在跟谁说话?”覃瓶儿细若蚊蝇的声音在我耳边颤颤地响起。

我左手捏着绣花鞋,右手反过去悄悄捏了下覃瓶儿的手,示意她不要出声。这短短几秒钟,我脑子里却早已是人们常说的“心念电转”。看这情形,这几个人的到来绝不是抱着友好的态度,绝不是过来和我们寒暄打招呼的。当前,最要紧的是想办法脱身,其它事以后再说。

覃瓶儿紧张得屏声静气,趴在我肩膀上,身子抖个不停。尽管这妹娃儿近段时间胆色增大许多,乍一听我问出那句话,还是冲击了她的心灵底线。身后的满鸟鸟已没有声音,不知死活。

我心中更加焦燥。早在覃瓶儿问我在跟谁说话时,我就已知道那几个人绝不是活生生的人,肯定就是传闻中的“半傀”。但是,他们是从何处冒出来的?覃瓶儿在安乐洞中能看见那诡异的白胡子老汉,为什么对这几个人视若不见呢?转念一想,哦,当初在安乐洞光线远比这里充足,手电火把一应俱全,不象现在这支手电与一根火柴头差不多。我能在如此黑暗的地方看见那几个“人”,花儿的眼泪功不可没。

眼见那几个“人”手中的武器对准了我们,我一脑门子冷汗。对抗非常规的人,就得非常规的武器,而在我的印象中,对付这种局面最强有力的武器莫过于“摇裤儿”了,可是我的“摇裤儿”已在悬楼那里丢失,此时正挂着“空裆”。若用覃瓶儿的,一是不能保证她肯给,二是不能保证它有效。按寄爷的说法,只有男人的“摇裤儿”才有这个功能。剩下的就只有满鸟鸟的了。问题是,满鸟鸟此时背心和后脑都插着一支箭,不能随意翻动,况且我也腾不出手来去扯他的“摇裤儿”,如果让覃瓶儿实施这一计划,估计打死她她也不干,而且我也舍不得让她与满鸟鸟有零距离接触。

当然上面的想法也是在瞬间就完成。那几个“人”并没给我过多思考对策的机会,箭弦无声震颤,一支支带着虚影的箭支猛烈向我们射来。覃瓶儿看不见,所以并无所觉,而我幸亏有颗强大的心脏,明知无数箭支射中我的身体,残存的意念告诉我,我对那些虚幻的箭支有超强的免疫力,不怕不怕。而身后趴在地上的满鸟鸟就没那么幸运,虚弱的“唉哟”声不断提醒我:这背时的伙计可能已经变成了刺猬!

我已急得六神无主,下意识挥动手中的绣花鞋,想去拍掉那迎面飞来的箭支。没想到这一招居然很有成效,那几个“人”居然停止射击,满鸟鸟的唉哟声由一条直线变得断断续续,就像一部电视剧被万恶的广告斩断变得不连贯起来。

我恍然大悟,凭我的本事,加上花儿的牙齿,是万万不能对这些“人”构成任何威胁的,他们之所以不敢围近我身边,肯定是我身上有他们害怕或敬畏的东西。现在我知道了,这东西正是那只绣花鞋。

第二十九章 蛇矛(2)

我心里大喜,把绣花鞋舞得水泼不进,同时低声提醒覃瓶儿去拖满鸟鸟。覃瓶儿也不问缘由,转身就去拉满鸟鸟的胳膊。无奈满鸟鸟这身肉长得不认真,覃瓶儿一拖之下,除了把满鸟鸟的唉哟声激得更高昂恐怖,满鸟鸟居然并未向前移动分毫。我只得撇了花儿,一边警惕地看着那几个“人”,一边缓缓弯腰去拖满鸟鸟。

把满鸟鸟的胳膊抓牢实了,刚想直腰,一条通体黝黑的巨蛇破空而来,势若闪电直直咬向我的脑门。我心里突地一跳,差点惊呼出声,胯里两颗蛋蛋缩头缩脑,带动全身神经高度绷紧,全力戒备。幸得我对蛇的害怕有所减弱,惊恐万状之时恍眼一瞥,发现那条巨蛇居然是张飞张大人的丈八蛇矛!

难道石门上的张飞张三哥居然是这伙“人”的拐子?(拐子:老大)

又是下意识的举动。我挥动绣花鞋去拍那支蛇矛,那蛇矛却像立体电影中伸到眼前的棍子缩回去了,渐渐消失不见,而那几个人也了无踪迹。

我抹了把脸上的冷汗,一把薅起满鸟鸟,对覃瓶儿低喝一声:“走!”覃瓶儿不敢怠慢,和我一左一右架起瘫软如泥、连声呼痛的满鸟鸟,跌跌撞撞向弯弯曲曲的通道深处飞奔。满鸟鸟手中的手电不知何时早已熄灭,并且已不见踪影,覃瓶儿看不见周遭环境,在奔跑过程中吃了不少苦头,闷哼连连,幸好跟着我的步伐移动才不至于被不规则的土壁撞得头破血流。

花儿也无心恋战,跟在后面哼哼叽叽,不时折身色厉内荏吠叫两声。

其实,此时的我,心里已经没任何多余的想法,只想尽快跑出这道狭窄的通道,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想办法救满鸟鸟要紧,至于怎么会有这么一场人与“半傀”的邂逅,此时此刻不在我的考虑范围。

满鸟鸟这厮最大的特点就是肌肉发达程度与头脑成反比。我虽也有两把蛮力,又有覃瓶儿分担一部分重量,满鸟鸟一身骨肉加内脏还是把我压得喘气如雷,脚步十分踉跄,局面十分窘迫,信心十分……强劲。

我的思绪跟着脚步的节奏而震颤。正自咒骂这条大肠般的通道何时才是尽头,一股阴冷清新的水气袭来,把我发热的头脑猛地冰镇了下。我抬眼一瞧,前方是一个深不可测漏斗状的大坑,而且大坑的边缘就在我脚下。通道的尽头到了!

我猛地停住脚步,却忘了覃瓶儿根本看不见前方的情形,我又没来得及提醒,覃瓶儿仍呈奔跑的趋势,一脚踩空,尖叫一声,一屁股坐向大坑的陡坡。幸好紧急关头,她牢牢拉住满鸟鸟的胳膊,才没有顺坡骨碌碌滚下去。直到这时,我那声“小心”才冲破口腔。

我暗道庆幸,牢牢扛住满鸟鸟的胳膊,挺腰用力,企图借助满鸟鸟把覃瓶儿拉上来。

谁知此时真应了满鸟鸟那句至理名言:命中该吃卵,秤肉搭猪茎。我、满鸟鸟、覃瓶儿本像一串棕子挂在大坑边缘,本不应该有掉下去的危险,花儿这伙计却不知发了啥子疯,在通道口向内汪汪几声,猛地返身一跳。这一跳,无巧不巧顶在我的腰上,而这四两拔千斤的一顶,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我站立不稳,和满鸟鸟并排向大坑倒栽下去。

覃瓶儿也没料到会有如此变故,本来已经拉着满鸟鸟的胳膊,双脚蹬在坡壁上,正极力想爬上来,以减轻我和满鸟鸟的负担,同时自己也逃离危险,谁料我和满鸟鸟像两座大山重重垮下来,一个倒栽葱,背部贴着坡壁向下滑去。

我此时其实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千钧一发之际,飞快地扔掉绣花鞋,腾出手来一把抓住覃瓶儿右手,用力一拉,将她扯得在陡坡上旋转半圈,变成头上脚下的姿势。谁知踩下这头,翘起那头,我本就已经筋疲力尽,如此一分神,根本抓把不住满鸟鸟那笨重的身体,眼睁睁看着他朝陡峭的坡底扑扑闷响着滚落。

我心想这下满鸟鸟死定了,紧紧抓住覃瓶儿不敢松手,屁股早在坡壁上刮擦得火辣辣疼痛,同时可以清晰感觉坡壁的坚硬、冰冷和粗糙。

下滑的速度越来越快,出于人的本能,我在陡坡上侧着身子滑起来,右手仍牢牢抓着覃瓶儿的手,我已打定主意,哪怕就是扯断我这条手臂,我也绝不松手,要死就死在一起。我的左手也没闲着,勉力伸到头顶,试图摸着一块凸起的岩石或其它东西。

凸起的岩石没摸到,我的双脚忽然着了地。

惊喜才刚刚露出一点苗头,转眼就被惊恐代替。我下滑的速度一阻,覃瓶儿却并未跟着减速,仍迅猛无比的向下掉落,巨大的拉力使我立足不稳,扑通一声重重扑倒在地,差点把我满口牙齿崩飞,鼻子一阵酸麻,转眼间就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

还没得及看清当前的环境,瞥见头顶前方一尺来远的地方有五根惨白的手指,手指呈勾状抠在地上,正在缓慢移动,手指外侧是无尽的虚空和黑暗。我愣了下,这手指是谁的?我愣的这一下还不到一秒钟,我就明白那是谁的手指了。说时迟,那时快,我飞快伸出左手,伸到手指外侧一把就握住了一只带有体温的手腕。就在我抓住那只手腕的瞬间,那五根青筋暴露的手指再也抠不住地面,陡然滑落,一股强大的向下拉力迅速传上我的手臂。

我吹开流向嘴角的鼻血,下巴骨在冰冷的地上一顶,勉强抬头一看,原来我正趴在一条非常规则的石梁上,石梁不宽,刚好和我的胸宽差不多,坚硬而冰冷,很平滑,但很潮湿。

我左手抓住的那只手腕自然是满鸟鸟的。当前的情形让我很无奈,右手虽然抓住着覃瓶儿的手,但她整个人已经掉到石梁下去了,我只能模模糊糊听见她的惊呼声,很悠远。不是她离我很远,而是我的神智开始迷糊,听力大大减弱……我就这样被满鸟鸟和覃瓶儿牢牢摁在那道狭窄的石梁上。

“瓶……瓶儿……快……快踩着我的……肩膀爬上去,鹰鹰……快支持不住了……”这是满鸟鸟那天籁般的声音,随之我的两条手臂一阵晃动,右手拉力减弱,估计是覃瓶儿踩着了满鸟鸟的肩膀。我紧紧贴在石梁上的身体失去平衡,滑向满鸟鸟那一侧。不过,我满鹰鹰也不是吃稀饭长大的,紧急关头,张开两腿垂下石梁,勉强稳住身形。

满鸟鸟和覃瓶儿见缝插针,各自伸出一支手抱住我一条腿,我手上的拉力减轻了许多。有得必有失,手臂免除拉脱的危险,我大腿内侧又被石梁硌得痛入骨髓,万幸的是,我那两颗完成传宗接代的蛋蛋此时已不在它们原来的位置,勉强逃过一劫。

就在感觉双手已没长在我身上的时候,一只小手抓住了我的裤腰。因为我穿的是寄爷和覃瓶儿在悬楼里找来的那条样式古怪的裤子,根本就没有穿皮带的地方,当时穿得稳也只是用皮带胡乱扎在腰间,于是,悲惨的事情发生了,覃瓶儿心慌意乱之间,居然把我的裤子拉到了脚后跟。可以想像得到,我那白花花的屁股现在肯定完全暴露了——不过,幸好覃瓶儿看不见,否则……否则……我都不知道该采取何种死法才能保留我一世英名!

天无绝人之路,我的裤子帮了大忙,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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