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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药田种良缘-第3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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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傅凉枭回来的时候,杜晓瑜正在摆饭。

    墙边的莲花头盆架上,放着一个铜盆,铜盆里的温水正冒着腾腾热气,擦手的巾帕是棉绒的,看起来就很柔软。

    看了一眼杜晓瑜认真摆饭的模样,傅凉枭唇角微微上扬,声音低缓,“怎么不让丫鬟来做?”

    杜晓瑜抬起头来,笑道:“什么事都让丫鬟做,都快把我闲成废人了。”顿了一下,面上露出羞赧,“况且,伺候夫君不是身为妻子的职责吗?我想多多体验一下居家过日子的感觉。”否则以后他当了皇帝,成天忙于政务,她再想感受都没机会了。

    又说:“快洗手吧,准备吃饭了。”

    傅凉枭问她,“你算准了我会什么时辰回来?”

    杜晓瑜正拿着小碗把砂锅里的大骨汤给盛出来,听到他这么问,怔了一下,说,“算的不是很准,不过也还好,菜没凉,水也没冷。”

    傅凉枭净了手擦干走过来,被她拉着坐下。

    那种自己在外面忙碌,每天有人等着回家吃饭的感觉,让他觉得心里一阵暖意,面色越发的柔和。

    杜晓瑜把碗筷推到他面前,亲自给他夹了他爱吃的菜。

    傅凉枭的手轻轻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顺势往后一靠,看向她的眼神带着些微的疑惑。

    “今天怎么突然这么乖?”

    杜晓瑜反问,“我哪天不乖了?”

    傅凉枭失笑,没接腔。

    见他不动,杜晓瑜亲手给他递筷子,“再不吃,一会儿真凉了。”

    傅凉枭从她面上收了视线,接过筷子。

    杜晓瑜去隔壁房间把傅离忧叫过来抱到椅子上坐好,也给他盛了饭。

    吃到一半,杜晓瑜才慢吞吞地说:“我今天去钟粹宫了。”

    傅凉枭夹菜的动作顿了顿,“是娘让人来传你过去的?”

    杜晓瑜“嗯”一声。

    “她找你做什么?”傅凉枭又问。

    “没什么,就是闲聊。”

    傅凉枭不太信。

    上次他揭穿他娘身份的时候,他娘的言语之间就对杜晓瑜这个儿媳不怎么满意。

    一别二十年,说实话,傅凉枭并不知道他娘变成了怎样一个人,但枕边人的性情如何,他是一清二楚的,他担心他娘在言语方面会过激,担心杜晓瑜因为隐忍而受委屈。

    “真没说什么?”他又问了一遍,眉眼间显露出狐疑。

    “真没什么。”杜晓瑜笑了笑,说:“本来我不打算讲出来的,但想到这是我头一回以儿媳的身份正式拜见婆婆,不告诉你一声似乎说不过去,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向你汇报一下我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傅凉枭敛下眉目,催促她,“快吃吧!”

    傅凉枭之后去找过霓裳,但他没有直接问那天的事,只是说等到了年三十,会带着妻子和两个儿子来给她拜年。

    他不提,霓裳倒是主动说出来了,“几日前,我单独见过杜晓瑜了,这件事,她不会没跟你说吧?”

    傅凉枭如实道:“说了。”

    霓裳看他这反应,猜想杜晓瑜应该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否则枭儿不会是这般反应。

    “我找她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谈谈心,毕竟你也知道,我这个婆婆当的不称职,你们大婚的时候没办法亲自到场,等能到场的时候换了个壳子,记忆中,她和沈岚的关系还勉强过得去,到我这儿就有些僵硬了。”

    傅凉枭说:“今后筱筱要有哪里做得不好,娘只管提点她就是了。”

    霓裳握紧茶碗,不得不佩服她这儿子的情商。

    看似在恭维她这个当娘的,可事实上,他那位太子妃哪里有什么做得不到位的,除了三年前任性胡闹了一回害得他流血受伤,其他方面基本没什么刺可挑。

    既然没刺可挑,她这个当婆婆的若是再对儿媳指手画脚,那就是刻薄刁钻,故意给人难堪。

    说白了,傅凉枭在不得罪她这个娘的同时,也维护了他的太子妃。

    霓裳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她也不是那种见不得儿子疼媳妇的婆婆,只是弘顺帝给她的阴影太大了,她担心傅凉枭投入的太多,万一哪天杜晓瑜出了点什么事或者是心里没他了,他会变成第二个弘顺帝。

    不过这种话,霓裳不好直接挑明了说,只是提醒傅凉枭,“你宠妻我没意见,但要有个度。”

    “儿臣自有分寸。”

    傅凉枭不会忤逆他娘,但也不会因为他娘的话就疏远了杜晓瑜。

    一边是他从小立志要报仇的生母,一边是爱了两世的发妻,他谁都不可辜负,能做的,唯有从中调和。

    ——

    腊月二十八这天,金老的乌木簪送来了,特地用个长方形的盒子装起来,盒子里面放了奶白色的底衬。

    首饰盒算不上十分贵重,雕工却极为精细,想也知定是金老为了匹配这支簪子顺道做出来的。

    杜晓瑜把里面的簪子取出来放在掌心仔细端详,除了材质比不上白玉,其他地方都能堪称完美。

    杜晓瑜十分满意,本想重谢金老的,金老不肯接,杜晓瑜只好让静嬷嬷亲自送他出去。

    朝中早就放假,祁王府上有个酒宴,傅凉枭被请去喝酒了。

    祁王没成婚之前,一直在外面游山玩水,无心朝堂,去年弘顺帝给指了婚才算安定下来,虽然没再出京,却仍旧活得潇洒恣意,隔三差五就设宴请几位兄弟去捧场,品他自己酿的酒。

    傅凉枭跟祁王的关系如何,杜晓瑜并不清楚,不过看样子应该不错,否则傅凉枭不会轻易赏脸。

    ——

    李忠通报太子殿下回来的时候,杜晓瑜欣喜地把装了凤乌簪的盒子藏在身后,站在门口等着,想在第一时间给他个惊喜。

    不多会儿,傅凉枭从游廊上走过来,身后跟着一个人,正是许久未见的德亲王世子傅炎。

    杜晓瑜没想到有客人,背在身后的手攥紧掌心里的盒子,微笑着跟二人打招呼。

    “给太子妃请安。”傅炎上前来,拱了拱手。

    “世子不必多礼。”

    杜晓瑜仔细看了傅炎一眼。

    比起怀王死的那会儿,他的脸颊越发削瘦了,气色也不怎么好。

    听傅凉枭说,怀王死后,傅炎一直消沉,应该是到了现在都还没解开心里的疙瘩。

    杜晓瑜没有揭人伤疤的喜好,忙笑着招呼着傅炎坐下,想到自己背在身后的手里还攥着准备送给傅凉枭的礼物,她有些窘,趁着傅炎不注意,悄悄挪到罗汉床边,把盒子放上去,拉毯子盖住,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过身,说去让人备饭。

    傅凉枭注意到了她的那个小动作,弯了弯唇,没说什么,和傅炎聊起了别的事。

    杜晓瑜去了厨房。

    听说御膳房这几天在备年菜,杜晓瑜没好意思麻烦他们,就让人在小厨房这边做,静嬷嬷掌勺,她帮着打下手。

    知道傅凉枭他们在酒宴上光喝酒没吃菜,杜晓瑜怕伤胃,特地让静嬷嬷做了些清淡的菜肴,没多会儿就上了桌。

    杜晓瑜把正殿留给傅凉枭和傅炎,自己带着儿子在宝宝房里吃。

    傅离忧问杜晓瑜,“这是哪个叔叔?”

    杜晓瑜耐心解释,“是堂叔。”

    傅离忧“哦”一声,又说:“他看起来很不开心的样子。”

    杜晓瑜笑了,捏捏他的小鼻子,“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每天跟个开心果似的?”

    “那你让堂叔多吃点开心果,他不就开心了吗?”

    “……”

    杜晓瑜正在琢磨怎么回答,就见儿子已经低下头去吃饭了,她微微松口气,这小家伙,脑子里总是会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能问到她大脑短路。

    拿起调羹,杜晓瑜舀了一勺蛋黄粥喂怀里的少安,小家伙慢慢适应了辅食,喂奶的次数在逐渐减少,杜晓瑜打算出了年就给他断奶。

    等两个小祖宗都吃饱了,她才端起碗拿起筷。

    一旁静嬷嬷看得心疼,“娘娘,菜都凉了,让奴婢端下去热热吧?”

    “没事。”杜晓瑜笑笑,“还温热的,不用麻烦了。”

    ——

    把傅离忧哄睡下,杜晓瑜抱着傅少安回到正殿。

    傅凉枭和傅炎早就吃完了,正在说着话。

    见到杜晓瑜进来,傅炎站起身准备告辞。

    杜晓瑜挽留道:“怎么才吃顿饭的工夫就要走,难得来一趟,不多坐会儿吗?”

    傅炎道:“已经很叨扰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了,天色不早,微臣也该告辞。”

    杜晓瑜看了傅凉枭一眼。

    傅凉枭颔首,“早些回去也好,免得世子妃担心。”

    傅炎走后,杜晓瑜把昏昏欲睡的傅少安抱进内室的摇篮里,然后出来,见傅凉枭不知何时坐到了罗汉床上。

    他的手臂就搭在毛毯上,毛毯下面盖的,正是那个盒子。

    杜晓瑜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讷讷地问他,“你怎么坐到那儿去了?”

    傅凉枭朝她看过来,“怎么了,不能坐吗?”

    杜晓瑜噎得脸红。

    本来那支簪子是他陪着她一起去做的,如今就算直白说出来也没什么,可她就是觉得不好意思。

    不知道是因为簪子太过廉价,还是因为头一次这么正式地送他礼物。

    傅凉枭身子歪了歪,换了个更舒适的坐姿,一只手撑着头,“话没说两句就先脸红,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你才做了亏心事!”杜晓瑜轻哼一声,大步走过去,直接掀开毛毯,却没见到那个盒子,她一时愣住,“怎么会……?”

    “你是在找这个?”傅凉枭不知从哪把盒子拿了出来,在她跟前扬了扬。

    杜晓瑜脸更热了,伸手去抢,“还给我!”

    傅凉枭敏捷地避开她,挑眉道:“不是送给我的吗?还想着要回去?”

    杜晓瑜窘,“可我还没正式送呢!”

    傅凉枭轻笑,伸手打开盒子,把里面的乌木簪拿出来,递到她手上,那眼神仿佛是在说:簪子给你,这下可以正式送了吧?

    杜晓瑜深吸口气平复了心绪,然后站到他的正前方,双手捧着簪子奉上,红着脸说:“这是给夫君的谢礼。谢谢你三年来的不离不弃,谢谢你无条件的包容和宠爱,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完整的家和一个温暖的避风港。”

    说到这儿,杜晓瑜的眼圈已经红了,声音有些哽咽,“妾身无以为报,唯有将此生余下的时光都用来陪伴你,还望夫君继续珍之重之。”

    傅凉枭没接,看着面前红着眼圈的小妻,“没了?”

    “没了。”

    “真没了?”

    杜晓瑜本来挺难过的,被他这么一问,险些被气笑,“你还想干嘛?”

    傅凉枭指了指自己头上,“你不帮我簪上,怎么能叫送我?”

    杜晓瑜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走上前,把他头顶紫金冠上的玉簪取下来,换了乌木簪上去。

    簪上以后,傅凉枭又让她取面铜镜来。

    杜晓瑜乖顺地去梳妆台把铜镜拿来给他。

    傅凉枭对着里面看了看,说:“发簪是好看,就是你哭的样子有点儿丑。”

    杜晓瑜忍不住捏起拳头捶了他一下。

    不解气,还想再捶第二下,拳头就被傅凉枭的大掌紧紧包裹住,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将她带到怀里来,满含深情的眼神凝视着她,语气温和厚重,“送个礼能把自己给送哭,你这眼泪是假的吧?”

    一边说一边松开她的拳头,用食指指腹去摸摸她的眼角,然后用舌头舔了舔。

    杜晓瑜被他这个动作逗乐了,忍不住破涕为笑,“什么味道?”

    傅凉枭不答,趁势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坐着,问她,“哭什么?”

    杜晓瑜心跳得厉害,但有的话,既然起了头,就没有戛然而止的道理,毕竟这样的氛围不是每一次都有。

    她正了正心态,说:“大概是感动的。”

    “被你自己感动哭的?”

    杜晓瑜翻了个白眼,“你说呢?”

    “你不明说,我怎么会知道?”他一本正经。

    杜晓瑜嗔他一眼,随后又回归正题,双手攀着他的脖子让自己坐直,“我还记得有一回你说我从来没对你剖白过心意,那我今天就说给你听。”

    傅凉枭没接腔,安静等着。

    “我刚才的那些话,字字句句发自肺腑。我知道,我这个人身上的小毛病不少,交际处事的能力有待加强,可是成婚这么久,你从来没抱怨过我什么,对我一直都是包容和指导,我也知道,处在你这个年龄段,对上我这么个小姑娘无疑是头疼的,所以……谢谢你愿意包容,愿意接纳,愿意将余生都押在我身上。”

    傅凉枭伸手抚摸她的脸颊,温声道:“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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