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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此嫁经年-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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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找个机会,悄悄出去……”苏蘅轻声道:“买一副避子汤……记着不要被别人发现了。”她与薛牧青成婚,本来就没有把妾这种东西算进来,又“据说”那半年里,她跟薛牧青恩爱甚笃,对于孩子,也是顺其自然,所以避子汤这种东西,不可能会有,而今想要,却也只能从外边买了。
  司琴有些不放心:“避子汤对身子……也有些不好……奴婢记着日子……小姐小日子刚过,应当不会……有事的……不如……”
  苏蘅摇摇头,她之前也觉得,自己不会跟薛牧青有什么,结果还是出了事,现下明明知道她跟薛牧青这一次可能会有孕,她可不敢只是凭着所谓的“经验”来办事,真的不管不顾,到时候真的弄出个身孕来,就晚了。
  她知道司琴是担心自己,却也不好跟她明说:“放心,我只是以防万一,不会多喝的。”
  司琴将杯子收起,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开了口:“小姐……你可是怀疑有人要害你和姑爷?”
  苏蘅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小姐不敢让她们知道,可是怀疑她们中的谁?”司琴想了想:“是……司棋吗?昨天的茶是她送进来的。”
  苏蘅再度点头:“司棋她……还是尽快把她嫁出去吧,可恨是现在在孝中,不好操办红事……我们也总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尽是盯着她……找个机会,让她到庄子上去……等热孝一过,便嫁了吧……”
  司琴沉默了一会:“小姐你不用因为顾忌奴婢便对司棋从轻发落,司棋她既然背主,那么她受惩处也是应当的,奴婢虽与司棋一道服侍小姐,但司棋在奴婢心中的分量,是远远不及小姐的,奴婢不会因为小姐处置了司棋便对小姐生了嫌隙的。”
  “我知道,”苏蘅摸了摸司琴的手:“我知道司琴你不会。”
  “只是这事情又不能明着说出去,虽然你我都知道司棋做了什么,可是别人不知道,”苏蘅轻轻一叹:“司棋无所谓,只是没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别人怕是会寒心。罢了,就当做是主仆一场最后的情分吧。”
  司琴沉默,许久之后轻声问苏蘅:“这件事……连向妈妈也不告诉吗?”
  苏蘅摇了摇头:“向妈妈的性子……若是知道我受了委屈,定然是忍不住要闹腾一番的……到时候事情只怕闹得太大难以收拾,就且瞒着她吧。”
  司琴点了点头,不再多问,等天明了,便吩咐人给苏蘅弄了个药浴,舒缓身上的疼痛,只说苏蘅忙了几日累着了,没让其他人服侍,只自己在里边守着苏蘅。
  午后司琴便出了门去给苏蘅买药,今日本是头七,然而苏蘅气头上哪里还肯过去帮忙,便让人往那边传话说自己受了凉歇息几日。
  司棋过来的时候,醉韵正打算帮苏蘅重新梳一个发式,苏蘅从镜子里看到了她,也不喊她,只是让醉韵继续,好不容易弄好了,苏蘅这才回头看司棋:“有事?”
  司棋看了醉韵一眼,没说话。
  苏蘅想了想,也想知道司棋到底有什么要说的,便对醉韵点头:“你先出去吧。”
  醉韵带了人出去了,苏蘅这才挑眉看着司棋。
  司棋似乎经历了一番挣扎,到底还是豁出去了,跪在苏蘅跟前:“小姐,奴婢想要退了小姐给奴婢定好的亲事!”
  “哦,为何?”苏蘅明知道为什么,偏偏要问她:“你有意中人了?是什么人家?”
  司棋沉默了一会:“奴婢是觉得……眼下是孝期里,奴婢要随小姐一样守孝才是,怎么可以只顾着自己的终身呢——”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忠心?”苏蘅简直要笑了:“你一个丫鬟罢了,又不是什么后辈,本来守孝这事,跟你们就没多大关系,只不过主子在孝期里,你们不好穿红戴绿,热孝里不宜嫁娶罢了,耽误不了几个月,没有人让你守三年,你何必自己揽事上身?”
  苏蘅止住笑意,冷冷地看着她:“你别跟我兜圈子,有什么直说了吧。”
  “既然小姐这样说,那奴婢也不瞒着了,”司棋小心觑了苏蘅一眼:“奴婢跟着小姐那么多年,小姐对奴婢一向宽厚,想来小姐这次也会宽宏大量、原谅奴婢——”
  苏蘅摇头:“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跟了我那么多年,也该知道,宽宏大量这词儿,跟我全无半点关系——你有话便直说,拍马屁是没用的,我讨厌人说假话。”
  “奴婢不想嫁给外人,”司棋心一横,朝着苏蘅磕头:“奴婢……奴婢想要为小姐分忧!”
  “分忧?”苏蘅冷笑:“你想要为我分什么忧?怎么个怎么个分忧法?说话呢,要说得清楚一些,利落一些,吞吞吐吐的,谁乐得去猜你心思?”
  “奴婢、奴婢——”司棋咬了咬牙开口:“奴婢愿意……愿意做小姐的通房丫鬟!”
  终于听到司棋坦陈自己的心思,苏蘅反倒舒了一口气,对司棋最后的一丝容忍也消失殆尽了:“通房丫鬟?司棋,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何必把姿态放得那么低呢?我相信你绝对不可能只是想当个通房丫鬟而已,”苏蘅眼见着司棋以为自己要答应面上隐隐露出喜色,不免有些嘲讽:“可是司棋,你觉得自己配吗?你凭什么跟我说这样的话?”
  “反正姑爷已经有了夏姨娘,多一个奴婢又如何?”司棋神色随着苏蘅的话暗淡下来,她跪在那里,沉默良久,握紧了拳头开口道:“小姐问奴婢凭什么吗……”
  “凭奴婢对小姐的忠心、凭奴婢与小姐多年的情分——”她抬头看着苏蘅:“凭奴婢知道……昨夜小姐和姑爷……发生了什么!”
  “果然是你,”苏蘅一点都不意外:“司棋,你觉得自己做了这种事,我还可能容忍你吗?”
  “通房丫鬟?妾?”苏蘅看着她:“你觉得,这样就能威胁到我了吗?”
  “热孝里行房——”司棋丝毫不惧:“要是被外人知道了,小姐你难道就不害怕吗?”
  “这事情,除了小姐和姑爷之外,便只有奴婢知道,奴婢怕人多口杂,昨夜让她们喝了安神的茶水都睡过去了,”司棋盯着苏蘅:“只要小姐答应,奴婢便能保证守口如瓶。毕竟……如果奴婢跟了姑爷……自然也是希望姑爷好的。”
  “我想,你可能搞错了,在我身边,便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这样的丫鬟,就跟条毒蛇一样,随时都能反咬人一口,我得是心多大啊,还敢用你?”苏蘅冷笑:“再说了,如果我不想让你说出去,你根本不会有机会说出去——当然,如果你有同伙的话除外;可就算你真的说出去,我也并不在乎,说白了,这事情对薛牧青影响更大,毕竟那是他的生父不是我的,对我,顶多就是名声受累罢了,对薛牧青,那可是前程尽毁的事……然而,我的名声我不是很在乎,薛牧青的前程仕途我更是丝毫不放在心上,你想说,不如我给你机会,让你往外说。”
  司棋似乎没料到苏蘅是这个态度,有些茫然:“小姐你怎么……怎么能这样!”
  “向妈妈!”苏蘅往外喊了一声,这才转向司棋:“我怎样了?司棋我给你个机会,你告诉我,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司棋抿嘴不答,苏蘅便问道:“是夏初晴吗?”除了薛牧青,苏蘅头一个怀疑的,只能是夏初晴了,毕竟,如果苏蘅跟薛牧青生了嫌隙,最可能得益的,怕就是夏初晴这个妾了。
  “我竟然不知道你们俩何时勾搭上的,”苏蘅摇摇头:“不管是夏初晴也好,薛牧青也罢,或者是你自己的主意……反正,我是不可能再容你了的。”
  “小姐,人带来了——”向妈妈带了两个仆妇进来,见苏蘅点头,虽有迟疑,她也还是吩咐把司棋堵上嘴绑起来了。
  司棋挣扎着,然而根本无法挣脱,向妈妈送着她们出去,不一会儿又回头:“小姐,司棋做了什么要这样……”
  苏蘅摇了摇头,对向妈妈道:“司棋之前定下的亲事……向妈妈你去跟程掌柜说一声,作罢了吧。”
  她喃喃道:“程掌柜是从澄州起便跟在我身边的老人……总不能把司棋这个祸害嫁过去……到时候……结亲不成反结怨。”
  司棋既然不想嫁,那么苏蘅便成全她好了:“让人把她看好了……找个机会……把她发卖了吧。”

☆、第034章 避子汤

  司琴至晚方归,苏蘅心里装着事,便也一直等着,本想让司琴先去歇息让别人煎药,司琴不放心,非要自己守着,中间向妈妈倒是问起过,司琴拿这是苏蘅补身子的药搪塞过去了。
  苏家一直都没有妾,避子汤这种东西,不管是向妈妈还是其他人,都没有接触过,倒也无人起疑。
  药稍稍凉了些,不那么烫了,苏蘅闻了一下,随意抱怨道:“这味儿闻起来怪怪的。”也不知是因为心里的怪异,还是避子汤本身的怪味。
  只是无论如何,这避子汤,不得不喝。
  “喝起来更是……”苏蘅皱了皱眉眉头,却还是强忍着把药喝光了,想要吐,却又忍着,不许自己吐出来。
  司琴拿了蜜饯给苏蘅:“奴婢特意找大夫开的是最温和的方子……却还是让小姐受罪了……早知道,奴婢应该多找几个大夫才是。”
  “我知道,你是急着回来,或许不是药的问题,是我的缘故,”苏蘅将药碗放下,轻轻一叹:“虽然我知道这孩子不能要……也不想要……跟薛牧青有关的孩子……可是想到自己亲自送走他,还是觉得……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她突然之间,又想起淼淼来了。
  收养淼淼的时候,其实她对于孩子,并没有多少感情,说白了,那时候的她,对于“孩子”这样的存在,还是有些懵懵懂懂的,所以即使知道自己失了两个孩子,甚至自己都不可能再有孩子,其实她并无多大的感触。
  之所以收养淼淼,其实也不过是爱屋及乌,借由淼淼的存在,怀念司琴罢了。
  司琴五岁便跟在苏蘅身边,虽是丫鬟,一开始更多的应该是玩伴,后来她身边的丫鬟换了又换,
  司琴却也一直跟着她——可以说,当初听闻自己孩子没了的消息,都没有听到司琴死了的消息来得牵人心肠。
  毕竟,这世间的情感都不可能是毫无缘由生出的——然而此时此刻,她才感觉到那种所谓的血脉相连奇妙感觉,却偏偏是在自己亲手扼杀这个孩子来到这世间的可能的时刻。
  就仿佛当初她若不是执意带着淼淼跟自己离开,那么淼淼是不是还有一丝活下去的可能?最开始收养淼淼是因为司琴,可是后来,她渐渐地接受了淼淼,把淼淼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此时此刻,苏蘅有种淼淼又一次离开了自己的感觉。
  “小姐,别难过了,”司琴柔声劝道:“小姐还年轻,以后总会有孩子的。”
  苏蘅摇了摇头,不肯接这话茬。
  第二日起来,苏蘅觉得稍稍好受些了,却又隐隐听得外边似乎有些声响,便着人去打听到底怎么了。
  “今日姑爷回来了一小会,吩咐了几句便又走了,”司琴忧心忡忡地看着苏蘅:“那边两个院子……而今正派了人过去打扫整理。”
  苏蘅粗粗看了一眼,一个是薛老夫人“后来”住的院子,旁边便是夏初晴住的芝兰院了,略一思
  索,苏蘅便了然了——该来的终究是会来,她只是没想到,薛牧青连知会她一声都没有,大概此刻对她,还是有诸多怨言的吧,抑或者是没脸见她。
  如此相看两厌,偏偏拖着不肯和离,苏蘅实在是不懂薛牧青其人。
  不过无论他想做什么,都跟苏蘅没有关系,苏蘅想了想,吩咐司琴:“回头与我把薛家的账册整理出来。”
  因是孝期,那边就算整理院子,也没有大兴土木,苏蘅冷眼旁观,院子整理好了,薛老夫人和夏初晴还没有住进来,薛牧青倒是回来了。
  连着好几日没见着这人,苏蘅对他的怨气却并没有消解,听到薛牧青着人传话让她去前院,苏蘅干脆利落的回应:“不去,与他没有什么好说的。”
  小丫鬟唯唯诺诺退出去,不一会再度过来的时候,拿了一张纸条给苏蘅,薛牧青纸条上言明了,要与她谈和离的事。
  苏蘅捏着薄纸沉思,她知道其中有诈——真要商量事情,他完全可以到后院来说,非要逼着她去前院……只怕,前边不只是他一个人。
  当然,就算有诈,苏蘅也是不怕的。
  她也没带别人,只让司琴跟着自己。
  薛牧青让她过去的地方,是“上次”他们一道去见唐允的地方,苏蘅有那么一刻的怔忪,回头叮嘱司琴道:“回去之后,你持我手书去找魏九郎。”
  从京城到长州,行程约莫是两个月,苏蘅被宋浅摆了一道,已经是耽误了不少时日,想来宋浅不可能再帮她把信送出,苏蘅也只能重新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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