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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此嫁经年-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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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蘅后知后觉的发现,向妈妈对她的称呼,又变回了“小姐”,不是“夫人”。
  “小姐也不必为那种人劳神,”向妈妈端过快凉了的药碗:“小姐把这药喝了,好生睡一觉,把这些烦心事都给忘记了吧。”
  苏蘅正满心的疑惑,怎么可能会喝这安神药睡去,她推开药碗,轻声问道:“向妈妈,今日是何年何月?”
  “小姐问这作甚?”向妈妈虽不解,却还是应了:“今儿是永嘉二十七年三月初一。”
  不等苏蘅回答,向妈妈径自道:“对了,后日是上巳,小姐与表小姐她们早就有约,我老糊涂了,快把这事给忘了。”
  “小姐放心,”向妈妈点了点头:“新作的裙衫、首饰早已经备好——小姐可是要现在就看一看?”
  “不了,”苏蘅摇了摇头,现下哪里还有这心思:“你们先退下去吧,容我一个人静静。”
  向妈妈手上还端着药碗,苏蘅摇头:“我不要喝。”
  向妈妈一脸的担忧:“小姐,这药特意叫大夫改过的方子,一点儿都不苦的。”
  “放心,我没事,不会胡思乱想,”苏蘅摆摆手:“把药端走吧。”她需要一个人静静,清醒着理清头绪,喝了安神药,会打乱她的思绪。
  向妈妈还想劝,司琴悄悄拉了向妈妈的衣摆,带着向妈妈和司棋出去了,不过临走时司琴还是放心不下:“小姐,奴婢就在门外,你有什么事,便唤奴婢一声。”
  对司琴,苏蘅始终心中有愧,不会有半点不耐烦的情绪,因此只是点了点头:“放心,我没事的。”
  司琴忧心忡忡地帮苏蘅把门都关上,苏蘅半躺在床上,如果她没死的话,如果今日真的是永嘉二十七年三月初一,那么表示她从永嘉三十年十月二十九,回到了三年多以前……她跟薛牧青成婚还不到半年的时候。
  苏蘅恨恨地将枕头给扔了——老天爷这是对她有多大的仇恨!她好不容易和薛牧青和离了,一转头,回到了三年前,她跟薛牧青还是夫妻!
  哪怕没有夏初晴没有那什么庶子,没有小产司琴也没死……苏蘅也不乐意!不对——除了司琴没死让她稍稍安心以外,这一切简直是糟糕透了,还不如就让她死了一了百了呢!
  何况,虽然向妈妈她们说得语焉不详,可是明显的,薛牧青与夏初晴只怕是已经有了首尾了!
  再想到几年后,薛牧青会做出伤害祖父的事来,苏蘅的心还没这么大,能与自己的仇人一笑泯恩仇——哪怕薛牧青而今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她也无法原谅薛牧青!
  一个注定要堕落的人,苏蘅自认不是什么圣人,她没那心思和能耐去拯救他,她只想抽身离开薛家,没了她的关系,薛牧青总不可能再接近苏会,没了她的关系,她就不信苏会还会如以前那般信任薛牧青——她要将薛牧青与苏家的联系斩断,还要时时提防薛牧青这个人,不给他任何机会去伤害她的亲人。
  “司琴。”苏蘅想通了,便把司琴唤了进来。
  司琴应声开了门走进来,看了苏蘅一眼,见她神色虽然有些阴沉,但是并不是盛怒的模样,松了口气:“小姐有何吩咐?”
  “司琴……”苏蘅看着她:“薛牧青和夏初晴是怎么回事?”
  司琴沉默,似乎不知道从何说起,苏蘅想了想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司琴略觉怪异地看了苏蘅一眼:“小姐这是怎么了?”
  苏蘅愣住——突然想起,如果自己是那个一直与司琴在一起的苏蘅,那么不会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然而事实是,她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眼下这情形,她却是有些摸不清的。
  经历过向妈妈的前车之鉴,苏蘅不打算再将自己身上发生的这些奇怪的事说出来,向妈妈和司琴的忠心无可置疑,可她们对于这种怪力乱神之事,只怕也难以想象,未必会信。
  何况,她并不想让司琴知道,司琴有那样一个未来——
  司琴不安地看着苏蘅:“小姐也别再为这些事烦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是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苏蘅点了点头——她会改变司琴的结局的,她不会让司琴再为了自己受委屈甚至丧命了的……她会护住自己身边的人的。
  那些黑暗的、分不清应该是她的过往还是未来的记忆,她一个人知道便好,便不要说出来,徒惹烦忧了。
  “我知道了,”苏蘅点了点头:“我有些困了,司琴你也早些安歇吧。”
  司琴点了点头,帮苏蘅把被子盖好,询问过苏蘅的意思,将灯熄灭,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苏蘅躺在黑暗中,怎么都无法入睡。
  司琴似乎还是不放心她,守在了外间,苏蘅听到向妈妈刻意压低的声音:“小姐可还好?”
  “看着不太好,”司琴的声音也很轻:“小姐她提起姑爷来……连名带姓的叫,只怕心中还是介意得很。”
  苏蘅在黑暗中轻轻摇了摇头——介意?她何止是介意啊,她简直是恨透了薛牧青啊。

☆、第027章 不松口

  苏蘅原本还有好多事情想要理清的,然而实在是太困了——从死到生的经历,或许没有几个人有机会品味,但是经历过这么一遭的苏蘅知道,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让人身心俱疲,难以承受。
  第二日醒来,面对她眼皮底下的青黑,司琴很是担忧:“小姐昨夜睡得不好吗?”
  苏蘅任由司琴帮自己梳妆,掩盖住面上的憔悴,这才让让司琴把向妈妈和司棋她们都叫过来。
  不着痕迹地将而今的司棋和醉墨打量了一番,苏蘅不知道她俩现在是什么心思,她刚回来,若是变化太大怕是也会让人起疑,所以也没打算立即发作这两人,只是正色道:“把你们知道的、有关夏初晴的事,都跟我说一遍,我捋捋思绪。”
  司琴没有开口,向妈妈已经摩拳擦掌了:“小姐有什么想法,只需吩咐一声,奴婢去做便是了。”
  苏蘅不敢说自己还搞不清楚状况,只是道:“我现在心里乱糟糟的,你们把知道的都告诉我,我边听边想法子。”
  向妈妈嘴笨,真要她说,也是为难她了,司琴一贯不爱说人闲话,醉墨和醉韵也是沉默寡言的性子,至于煮雪和扫红,现在还是一团孩气,苏蘅干脆就没把她俩叫进来。
  最后也只能是从司棋口中得到点讯息。
  薛牧青十七岁进京赶考,结果途中出了意外,夏初晴算是薛牧青的救命恩人,三年后薛牧青高中状元,与苏蘅定亲之后,夏初晴却来了京城投奔薛牧青,也不知怎的,夏初晴便得了薛老夫人青眼,几乎把夏初晴当女儿看待——苏蘅不无恶意地想,夏初晴之所以没跟薛牧青成为兄妹,这其中……似乎倒是有可值得深究的地方。
  “之前”的苏蘅无疑是不喜夏初晴其人的,女子对于觊觎自己丈夫的人,有着天生的敏锐感,连带着苏蘅身边的人也不怎么理会夏初晴——用向妈妈的话来说,成天做出一副妖妖娆娆泫然欲泣的模样,仿佛满天下的人都负了她一般,可是事实是,苏蘅根本不搭理夏初晴,然而,夏初晴和薛老夫人住在一块,这其中,只怕少不了挑拨之举,反正薛老夫人看苏蘅,似乎是越看越不顺眼。
  当然,现在的苏蘅,对于夏初晴,也是殊无好感的。
  薛牧青这个宅子,表面上看来是因为高中状元所以陛下御赐的,但历年那么多状元郎,有几个得了御赐的宅子?说白了,也不过是陛下和皇后给苏蘅面子罢了——薛老爷而今仍然健在,也不知是知晓其中的缘由,抑或者是怕打扰薛牧青和苏蘅,没有选择跟他们一起住,而是和薛老夫人住在薛家老宅里,离这边,说不上远但也不算近。
  不住在一块,晨昏定省什么的,倒也不必每日折腾,薛老爷是个通情达理的,只让薛牧青休沐或者节气的时候带着苏蘅过去,听起来,他们婚后半年的日子,过得还算是惬意的。
  然而,就在前天,薛牧青和苏蘅一道去薛家老宅用膳,苏蘅着了凉便早早离席,薛牧青留下与父母宴饮——以前偶尔薛牧青也会在老宅那边留宿,苏蘅也不会多想,虽然知道夏初晴对薛牧青有意,然而薛牧青那性子以及有当初薛牧青对苏会的承诺,苏蘅也是放心的。
  谁知初一这日,苏蘅一早去给薛牧青送官服,打开门便见到夏初晴与薛牧青躺在了一处,两人身上皆是不着寸缕,屋内□□之气还未散,苏蘅哪里受得住,当即便晕死过去,夜里醒来的时候,便是死去又活过来的苏蘅了。
  揉着额头,苏蘅觉得老天爷对自己简直是充满了恶意,好不容易和离了,死了一次结果什么都没改变也就不说了,就连回来的时机——都让人膈应得慌。
  又深深地看了司棋一眼——她可没忘记,几年后司棋可也是爬了薛牧青的床的,就是不知道此时此刻,司棋是不是已经生出了那般的心思……不过司棋对于夏初晴,似乎太过于在乎了些,其他人不在意的事,司棋倒是都记得。
  苏蘅避开眼不看司棋,转向司琴:“薛牧青呢?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就一句话都没说?”甚至连面都没露过——这么没担当的男人,也不知道苏会到底看重他什么了!
  司琴正要回答,那边守在外边的煮雪轻声道:“小姐,老夫人那边让人过来传话,叫小姐你过去呢。”
  能有什么话好说的,不就是为了夏初晴的事,苏蘅神色恹恹,向妈妈小心道:“小姐若是实在不想过去,那么我们便去回说身子不好推拒了吧——”
  “过去,当然要过去了,”苏蘅冷笑:“难不成我还怕了她们不成!”
  叫人套了马车,苏蘅带了人去了薛家老宅,果不其然薛老夫人在等着自己,旁边还有个夏初晴。
  薛老夫人倒是没有废话,直接开门见山:“苏氏,我便不和你兜圈子了,昨日那事,你打算怎么办?”
  苏蘅面带嘲讽,不就是想让薛牧青纳夏初晴为妾吗,何必装作问她的意思?既然问起她的意思,苏蘅也不介意给薛老夫人添堵:“还能怎么办,这么不懂规矩不知礼义廉耻的东西,还是早早发卖了吧,还留着做什么?不嫌脏吗?”
  “你浑说什么!”薛老夫人被气到:“那是初晴,初晴是好人家的女儿,哪里是你随意处置的!”
  “好人家的女儿?”苏蘅冷笑:“我从来没听说过,好人家的女儿没出嫁就住到外男家中,更没听说过好人家的女儿没有婚配就和人生了苟且——薛老夫人,你可别侮辱了‘好人家’几字。”
  薛老夫人被苏蘅噎住,半晌才道:“你这人怎么这般,好歹日后也是姐妹——”
  苏蘅抢白道:“薛老夫人慎言!我的姐妹可不是谁都能做的,虽然我自己只有兄长没有姐妹,可是我表姐表妹从来不缺,能跟我姐妹相称的,不是公主郡主,就是勋贵千金和世家小姐,再不济,也是身家清白的姑娘——这种不知羞耻的东西,敢和我姐妹相称,凭她也配?”
  “再说了,薛老夫人不是一直都说跟夏初晴情同母女吗?”苏蘅一脸嫌弃:“虽说没正式的名分,但是薛牧青和夏初晴是兄妹相称的……结果却做出这等有悖伦常之事……可真是丢人,我要是有这么个女儿,知道出了这样的丑事,早就没脸活在这世上了。”
  薛老夫人恼羞成怒:“你这是巴不得我去死吗?”
  “我又没有指名道姓,薛老夫人自己上赶着就给认了?这么说来,连薛老夫人自己都觉得,薛牧青和夏初晴是兄妹,兄妹之间,出了这种事,本就是丑闻,”苏蘅冷笑:“而今,薛老夫人还想大张旗鼓的纳妾,是生怕不够丢人吗?”
  薛老夫人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一旁夏初晴却开了口,一脸梨花带雨:“苏妹妹——”
  “先前的话你没听到吗?你是聋了还是故意在这里装蠢?”苏蘅打断她:“凭你也敢跟我姐妹相称?还是你觉得我该给你让贤?”
  苏蘅不理她,只朝着薛老夫人冷笑:“薛老夫人养的这女儿,心儿可大着呢。”
  “我没有!”夏初晴辩白道:“我对薛大哥是真心的!事已至此,我也不奢求什么,只求能让我跟在薛大哥身边就好……”
  她哭诉道:“而今我的清白……都给了薛大哥……要是……要是……那我也没脸活在这世上了……”
  苏蘅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满脸的嫌弃:“那你去死好了,你但凡还要点脸,死了倒也一了百了了。”怕的就是不肯去死啊,真当她什么都不知道啊,人的欲念,从来都是无止境的,夏初晴眼下姿态放得低……她要真的不奢求什么,那么那个庶子怎么来的?还把心思打到她嫁妆上了,这也叫不奢求?至于真心什么的,苏蘅更是嗤之以鼻。
  “你也别太过分了,”薛老夫人缓过气来,见夏初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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