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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芙蓉帐暖-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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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暨下巴颤抖,喉结动动,低声说,“我不是。”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谢安挑眉,拎着他的衣领带着他环顾四周,“觉着这样做有趣?这样做了,你就高兴了,赛满就能不用去了,任礼之和库恩就都能自己死了?”
  他一句句逼问,咄咄之势,谢暨只是摇头,他痛苦闭上眼,“哥,我心里难受。”
  “我知道。”谢安语气放缓些,手搭上他肩膀,“你和赛满之间,我知道,但是,你不能就这样。你得站起来,像个男人,而不是废物。”
  “哥……”谢暨咬紧下唇,眼底血红,手臂青筋迸起,“我该怎么办……”
  谢安反问,“你想怎么办?”
  谢暨低吼,“我想杀了他们。”
  谢安弯唇,“这就对了。谁敢欺负你,那就弄死他们。”他揽过谢暨的肩,用力拍了拍,语调低柔,“想做什么,哥帮着你。”
  ……
  京城里,昭郡王府仍旧灯火通明。
  今日是任青城第三次收到单于的来信,均只讲了一件事,想要见一见小公主。但无一例外,全被拒绝。
  一是因为合作已经崩盘,双方各握把柄,没有必要再迁就。二是因为,任青城根本就没有小公主的踪迹,他手中所握着的,不过是半块信物罢了。
  任青城原本打算是随便找个年龄相仿的姑娘充数,但现在看来,倒省了这桩麻烦。多年来计划功亏一篑,他现在焦头烂额,朝中之事已让他足够烦忧,只把单于晾在一边,不去理会。
  夜已深,但他了无睡意,也无心思看书,脑中混乱不堪,混杂着某个人的影子,一团团缠绕成乱麻。忽然间,门口传来响动,任青城猛地睁开眼,手中烟台掷出去,摔的破碎。
  来人一抖,仓皇跪下,颤颤道,“世子,王爷请您前去议事。”
  任青城缓缓呼出一口气,起身道,“这就去。”
  筹谋许久,本以为能一朝飞上枝头,最后还是要受制于人。他实在心有不甘。
  书房里,昭郡王还有兴致品茶,见他过来,招招手,要他坐下。
  任青城神色温和,缓声问,“父亲这样晚请儿子过来,所为何事?”
  “定是大事。”昭郡王笑,不与他周旋,开门见山道,“你该去昆山一趟。”
  提及这个地名,任青城拳在身侧攥紧,压下眸中神色,又问,“父亲作何打算?”
  “旬贺现在势力正弱,若要除去他,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他昆山之战大胜,朝中声望又有渐起苗头,呼声甚高,实在是我心头竖刺。”昭郡王话只留一半,“你可懂?”
  任青城起身行礼,“儿子省得。”
  踏出门的那一瞬,任青城多日来压抑情绪忽而舒缓许多。天上一轮明月,他指尖动动,想起了常常在心头萦绕,却又不敢说出口的那个名字。
  赵岩的最后一封信,说她可能在昆山。


第73章 憧憬
  赛满离开的前一夜; 月亮很圆。
  很美的景色; 然而;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嫁衣早就准备好; 丫鬟呈给她时; 赛满只看一眼; 碰都没碰。琬宜本以为她或许会哭闹; 但她没有,很平静地接受了事实; 面上仍笑着; 少女不染愁色; 但夜半无人时有没有哭,只有她自己知道。
  晚上吃糖醋鲤鱼; 赛满来凑热闹,还提了一壶马奶酒。桌上说说笑笑; 好似平常; 只谁人都知; 说不准就是最后一次相聚。谢暨喝的有些醉; 被琬宜看一眼; 他省得了,这才停下。
  琬宜已经七个月身孕; 行动吃力; 白日里杨氏几乎寸步不离地陪着; 晚上便是谢安照顾。
  大夫来诊脉,说十有八九是个男孩,琬宜觉着高兴。第一个孩子是男孩很好,若以后有了妹妹,总能照应着,将来也会是家里的顶梁柱。
  孩子的名字还没取,赛满跃跃欲试,拉着谢暨翻辞典。
  她汉文还不大好,看的吃力,但细致,一页页慢慢翻下去,不时和琬宜商量几句。看到哪个好的字,就写在纸上,不知不觉便就列出了一长串,看得人眼晕。
  虽然费不少力,但最后名字还是定下来了,杨氏拍的板儿,叫谢祈。
  祈福,祈祷,祈愿以后一路平安。
  赛满还有半块血玉在她这里,琬宜早几日前就化了自己的金坠子做成项链,把玉嵌在其中,今晚又还给她。琬宜摸摸她的发,有许多言语想表达,最后也只化成两个字,“珍重。”
  赛满走的时候,奶娘来接,谢暨只送到门口,遥遥望着她背影。
  琬宜到他身边,轻声问,“你怎么不再和她说说话?”
  谢暨低声道,“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琬宜沉默一会,又问,“你不喜欢她吗?”
  谢暨仰头,看茫茫夜色,掩去眸中神色,声音沙哑,“可我的喜欢,不该成为她的负担。”他说,“若以后,她心里还没有别人,我有能力抢她回来护她安稳,我再告诉她这句喜欢。”
  这话说的干脆,但听着充满哀伤。他现在的心情,琬宜略懂,但终究不能完全体会。
  她算是看着谢暨长大,从青涩少年变成现在样子,他所经历的苦难,不比谁少。虽是叔嫂,但情同姐弟,谢暨难过,琬宜看在眼里,也觉得心里苦涩不是滋味。
  少年未曾说出口的爱恋,随看不见的泪吞入腹中,由他自己慢慢消磨。
  谢安从屋里出来,在她肩上围了披风,胳膊虚虚搭在她肩上,三人一同站了会,也不知在看什么。风吹过来,裹挟着淡淡桂花香味,九月了,是四季桂盛开的时节了。
  桂花酒,桂花酥糖,桂花蜜,都好吃。
  琬宜往后靠在谢安身上,伸手扯一扯谢暨袖子,声音轻柔,努力含些笑意,“明个回来,给你做桂花糖吃,要不要?”没等谢暨回答,她又急切说,“可不许说你不喜吃甜的,娘和谢安都不吃,你若再拒绝,我便就没人陪了。”
  “吃,你做的都吃。”谢暨回头笑,嘴咧着,但细看,瞧得见眼底的红。他掸掸衣摆,又说,“明个集市,我去买几个大石榴,现在都熟的透了,小孩嘴一样裂着缝儿,肯定甜,陪你吃。”
  琬宜舔舔下唇,低声说好。
  没再呆多久,谢安怕她冻着,手腕动动搔她下巴,示意该进屋子了。琬宜听了话,又和谢暨说几句,便就道别。快进门时,她回头看,谢暨还站在那里,很高的身板了,像个男人,只背影萧索,带些凄凉孤寂。
  心头飘过一句诗,虽含义并非恰当,但意境相似。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
  洗漱过后,琬宜仍旧恹恹。她换了亵衣,慵懒斜靠在椅子里,腿半缩着,搭另一条长凳上。
  谢安沐浴出来,发梢滴着水,见她颓靡样子,拿布巾擦擦头发,过去蹲在她面前。
  他拉着琬宜的手,轻轻摇摇,“怎么,不舒服?”
  “没。”琬宜反握住他的,摇摇头。她垂着眸,用指甲刮着他粗粝指肚,发松散垂在肩头,只一根嫣红色绸带束着,脸颊丰腴一些,依旧白皙如玉,了无瑕疵。
  谢安眼神柔和,隔着布料亲吻她肚子,温声哄着,“那怎么这样不高兴,还是因为赛满吗?”
  琬宜半晌没答话,最终叹气,“只是感叹世事无常罢了。”
  谢安看着她眼睛,不接这句,又问,“琬琬以后想去哪里?”
  琬宜抿唇,“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吗?”
  “对,都听你的。”谢安抬手揉一揉她唇瓣,一条腿跪在地上,“等以后战事平定,我陪你去做闲云野鹤,咱们远离政治,你想去哪,高山密林或者雪地草原,我都陪着你。带着娘和孩子,咱们好好的,在一起。”
  琬宜笑起来一些,晃一晃他手臂,软声撒娇,“我才不要去那样的地方,冬冷夏热的,难受。”
  她眼神飘散,在脑中毫无边际地憧憬,“我想去个舒适的地方,小桥流水,篱笆院里养鸡鸭。我不爱繁华,也不喜奢侈,我更愿穿着平凡衫裙,无事时陪着娘和孩子在榕树下和邻居唠家常,或者拿着木盆去桥下浣衣裳。到晚上了,有闲情逸致了,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插上好看的步摇去逛灯会,左手牵着你,怀里揽着娃娃……只是,我们会过上那样的生活吗。”
  说道最后,连声音都成了虚音儿。现在局势紧张如斯,琬宜甚至不愿去想明天会如何。至于未来,更是遥不可及,伸手触及不到真实。
  “会的。”谢安啄吻着她手背,沉声承诺,“我保证。”
  他站起身,抱起她放到铺好的被子上。男人怀抱温暖宽厚,带着熟悉味道,琬宜眨眨眼,伸手拽住他衣襟,又问,“那弟弟怎么办?”
  谢安双手撑在她身侧,低声道,“他合该有自己的生活的,他是男人。”
  琬宜眼睫颤颤,过一会,“嗯”一声。
  身下被褥柔软,她在上面磨蹭一下,又小声道,“我想去江南。小地方就好,依山傍水的那种,我不要你做大官,也求你大富大贵……我好怕了,我只想安稳的,不要担惊受怕,只过自己家长里短的小日子。”
  谢安点头,“我答应你。”
  琬宜仰脸,眼里波光灿灿,漆黑如玉,“可你若是做不到怎么办?”
  谢安笑,“那我就脱光了,背着荆条到门外去跪搓衣板,到你高兴为止。”
  琬宜抿唇,憋着笑捶他胸口一下,“跪搓衣板也要那样张扬,丢脸死了……”
  ……
  第二天送赛满走时,琬宜没去,只坐在家里发呆。
  赛满俏丽,嫁衣如火,她穿上该何等好看。琬宜想象不出来,也不敢去相象。
  明明昨天满月,现在却下起了小雨,天阴沉沉的,桂花落满地。
  琬宜靠在墙壁上,眼睛落在自己脚尖。
  安静许久后,她听见有锣鼓声从街道走过,渐行渐近,又渐行渐远。声声入耳,喜庆非常,但听在耳中,琬宜只觉得乏累。
  她深吸一口气,手指动动,往旁边拽住杨氏袖子,低声唤了句,“娘……”
  杨氏应声,叹气扶她躺下,又调整好枕头,给她掖好被子,轻声道,“别想了,听话,快睡吧。”
  琬宜没睡意,但不想杨氏担心,乖顺合上眼。
  她感觉到周围光暗了点,是杨氏拉上了窗口的布帘子。又过一会,杨氏把茶壶和杯子放在炕边的小桌上,轻轻退出去。
  琬宜还不知道,她一觉醒来,等来了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的人。


第74章 打算
  本不想睡; 但迷迷糊糊着,竟也是到了天擦黑才睁眼。
  杨氏在外头做饭; 谢暨帮她烧火; 他用功许多,手里拿一本书; 默默在背; 但眼中却没了以往鲜活。从厨房门口能看见琬宜屋子,见灯火亮了起来,杨氏拍拍手,要谢暨别忙活了,去看看嫂子; 省的她不方便做事; 磕着碰着。
  谢暨自然应允; 洗了手便就进了屋子。琬宜头发乱了,正坐在妆台边上梳发,他瞧见,边止步于门口,斜靠墙壁站着; 没再往前。
  听见动静; 琬宜偏头; 正从镜子里看见谢暨神情。看似正常平静; 却不像他平常样子; 琬宜觉着心疼; 抿抿唇; 叹气唤一声,“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帮个忙。”
  谢暨往前探两步,站她身后,手撑着膝半蹲下,声音轻轻,“要做什么?”
  “我有支垂花簪子,你记得吗?你哥哥七夕时送我的那支,在那边妆匣里,我不方便,你给我递过来。”琬宜手腕翻转,利落绑了个辫子在一侧,挽起来,伸手等着簪子。
  谢暨不熟悉她的首饰,翻翻找找好半天,琬宜等的无聊,便就找着话儿和他说。谢暨对她一向服帖,说什么都应着,扯七扯八,琬宜手都酸了,他终于把簪子翻出来,走过来递给她。
  琬宜甩甩腕子,侧脸看一看窗外天色,嘀咕了一句,“都几时了,你哥哥怎么还不回来。”
  谢暨往后退一步,盯着她发尾看,嘴上应着,“许是忙着,我今日回来时瞧见有一队人从城门进来,声势浩大,不像是一般商队,瞧那气势,倒像是朝廷下派的官员。”
  琬宜戴好簪子,冲着镜子左右瞧瞧,也没太往心里去,只随口应了声。
  谢暨拧眉,想起什么,又说一句,“偶然听见旁边随从唤起,那领头的好像姓任。”他往旁边靠在墙上,指节动动,发出清脆响声,“倒是皇家姓氏,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沾亲带故。”
  琬宜脊背一僵,发上步摇颤颤,垂花在侧脸映出浅浅影子。过了好一会,她终于回过神,缓缓回头,“你说什么?”
  ……
  吃过晚饭没多久,谢安便就回了家。菜饭都还剩一些,琬宜没让杨氏再折腾,自己热一热便就成了,她现在容易饿,看谢安扒饭吃的香,也跟着抿了两筷子。
  但又想起那会谢暨说的事,便就没了胃口。
  她踌躇一下,抬头问谢安,“今日京里有人来?”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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