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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痴念-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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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双成遵循古礼,双手执起了青瓷瓶,将它捧放在胸前,屈膝向程香行了礼。

    程香爽朗一笑:“初一敬酒,焉能不饮。”她不待冷双成走过来斟酒,就自顾自地拿起桌上的酒瓶,给自己斟满一杯,一饮而尽。

    冷双成稍稍放心,面色从容如故。只要能少祸害一个熟人,对她来说,就是好的。

    就在她举止迟缓间,敦珂继续发力,催促说道:“世子千里护行,督促和谈事宜,功劳不可抹灭。初一应替小侯爷敬世子一杯,展示两国邦交的决心。”

    敦珂将一顶国事大帽子扣下来,不怕冷双成不接。

    冷双成走到敦珂桌案前,向她及萧政各行一礼,说道:“初一身份卑微,向世子敬酒,恐怕会辱没世子颜面,故而请辞。”

    她的言行极为恭敬,语声不缓不急,又恃带着笑容,让敦珂不便当面发作。萧政正要冷脸施压,槅栏垂幔后传来简苍清越而严厉的声音:“退下去!”

    简苍的这一唤,显得突兀不少。

    身旁伺候的女官连忙喏喏退下,不再恭劝简苍下楼休息。

    桌案前,敦珂发令被阻了一下,仍是想勉力说完。“初一不可妄自菲薄——”

    身旁的萧政突然离座,只因简苍走出了垂幔,出现在槅栏旁,用手扶着额,病怏怏地说:“侯爷,我不喜欢她跟着我,瞧着晦气。”

    萧政见简苍弱柳扶风的模样,连忙走过去持住了她伸过来的手,低声问:“那你想怎样?”

    简苍紧紧抓住萧政的手掌,将半个身子依靠在他怀里,柔声说道:“你带我回去吧,我想歇息一下。”

    他背对众人摸了摸她的头发,温和说道:“待殿上的事情完毕,就带你回去,你先去暖阁等我。”

    她似是依恋他的胸怀,靠着没动,只是摇头,可把一旁受冷落的敦珂气得咬紧了红唇。

    敦珂使出浑身解数才求得萧政垂怜一宿,趁他在冷水中运功逼出春,药效用时,径直跳进他怀里,缠绵许久,终于得偿夙愿。

    她本以为能再度入主侯府。回去之前,自然要把眼中钉先除掉。

    萧政下水之前,尽数脱去衣物,她借着侍奉之机,摸来了他的信物,嘱托亲信跑一趟别宅,调走了守兵,引诱简苍出门。

    若是不出意外,简苍此时应是死人。

    她想着,简苍一死,萧政即使再恼怒,也不至于在倚重氐族族兵之时,手刃了她这个中间人。

    但是计划功亏一篑。

    趁着萧政未知晓内情之前,她又打算促成他暗算秋叶的心愿,以此来减免责罚。

    然而所有的盘算,都比不上简苍的轻轻一唤。

    萧政径直离席,视宴席礼制于不顾,就旁若无人地拥住了简苍。

    敦珂的目光追随萧政的背影而去。

    与此同时,左侧台基上的木迦南突然淡淡说道:“君子死,不免冠。”他见萧拓的注意力仍落在保持着行礼姿势的冷双成身上,转头对萧拓说:“初一对我讲过的故事。”

    萧拓听到“初一”两字,果然回头,淡然地瞧着木迦南。

    木迦南此时肩负着混淆萧拓眼目的任务,继续拈着让萧拓感兴趣的话题。“圣人之徒保持衣冠整洁,慷慨赴死,初一说死法过于迂腐……”

    萧政静静听了半晌,问道:“先生想说什么?”

    木迦南给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答案:“王妃也有离世之兆。”

    萧拓哂笑:“先生以活佛自居,想必以为说了什么,就一定会灵验?”

    木迦南喟叹不语,颜面甚是惋惜。

    萧拓心中一动,回头去看依靠在萧政肩头的简苍,才发觉她的面色竟是苍白如纸。他想起她昨晚的遭遇,内心极是怜惜,不禁说道:“先生勿要曲言指责我行事不当,向萧政隐瞒了简苍受的苦,我自会给她一个公道。”

    冷双成从缥缃阁小僮手上拈来透明袖搭,将它罩在左臂之上,走到敦珂桌案前稳稳行礼。行礼姿势需用左袖围住右手,遮挡了外侧视线。趁着敦珂、萧政、萧拓三人被分散注意力,她稍稍拂袖轻卷桌面,不着痕迹地置换了敦珂面前的青瓷瓶。

    敦珂看不得槅栏旁萧政扶住简苍的境况,恨恨回头,抓起被换的青瓷瓶,连斟了两三杯酒水,仰头饮尽。

    天烛子的发散需要一定时候。

    冷双成亲眼见到敦珂饮下了天烛子酒水,才对她微微一笑,转身走到秋叶跟前,行过礼,替他斟了一杯酒。

    灵慧突然起身离开,坐回了自己的案桌后。

    秋叶端坐不动,只说:“依中原风俗,主人敬酒需祝歌。”

    冷双成垂眼轻唱:“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

    秋叶拾起酒杯一饮而尽,安静看她,再说:“想喝多少随你,将歌唱完。”

    冷双成行礼后唱道:“一愿世清平,二愿无离分,三愿兵燹不欺远,干戈永不见。”

    “是你的心里话么?”

    她看着他点了点头。

    他想了想,回道:“应势而定,方识时务,你的心意我先记着。”

    她暗想,前后劝告三回,没得到他息战的应承,看来他与萧政一样,只是打着和谈的幌子来伊阙,都杜绝不了争战的野心。

    她不再说话,抬抬手,他会意地拾起酒杯饮下第二杯酒。

    见她不斟酒,他说:“这样就满足了?”

    她施礼道:“多谢世子赏脸。”连忙离开他走回木迦南身后站着,免去他再说什么惊世骇俗之语。

    秋叶毫无提防连饮两杯酒,正中萧政下怀。他安顿好简苍后,朝最下方向的桌案看了一眼,发出了暗示。

    程掌柜正低头喝闷酒,喉咙里一片火辣。

    进殿之前,他便受到萧政及敦珂俩人的召见,不可避免地遇上了一次策反大战。

    萧政从程掌柜的辽国显贵身份说起,责怪他辞去殿前检司指挥使之职未得批准时,就自发跟着宋人做了奴才。

    敦珂再发力游说程掌柜,甚至还抬出了太后的懿旨,督劝他参与刺杀秋叶的计划,为辽军永绝后患。

    程掌柜经过一番心里挣扎后,最后无奈应允。他的出手显得尤为必要,因他是宋使团一员,若是行刺成功,也只会落个窝里反的笑柄。

    萧政随后再有动作。

    冷清的白玉殿上,程掌柜站起身来,手持酒瓶走向了秋叶桌前。

    他敬酒,秋叶未动,只是抿唇静坐,身形若冰雕一般僵硬。

    程掌柜猜秋叶已饮下天烛子,此时应是散功之机,冷喝一声:“我数年来为着长平公主鞍前马后奔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竟得世子如此轻贱,连一杯薄酒都不肯赏脸么!”

    话音未落,他从袖中抽出暗藏的薄刃,发力一刺,疾身攻向秋叶咽喉。

    秋叶冷淡唤了一声“喻雪”,旁边便有一道白练般的光亮迎上了程掌柜的刀尖,阻挡了他的杀招。

    “殿上无以为乐,仅凭两人舞剑助兴,外家不得插手。”秋叶冷冷说完,喻雪便从袖中取出从不离身的古剑“尚缺”,一步步走下了台阶。

 第89章 罢宴

    宴乐欢享突变成一场剑拔弩张的比斗,早已失去了和谈的意义。依照规矩,任何宾客都不可携带武器进殿,如今一看到程掌柜亮出了薄刃刺向了秋叶,程香就知道,属从不是舞剑弈乐,而是背叛了自己。

    她笑着对敦珂说:“这打打杀杀的多没意思,女使不如随我去花园里转转,散散心。”

    敦珂看向萧政,萧政点了点头。

    敦珂退席,并未招呼程香,躲去了有侍卫镇守的铜铃小楼内。

    程香抓紧时间招呼灵慧一起退出去,灵慧欣然从命。

    这边,萧拓也转头对冷双成说:“你带先生先离席。”

    冷双成看看场地里翩然飞掠的打斗身影,又看看对面坐得岿然不动的秋叶,回头应了萧拓:“两位侯爷当真没有和谈之意?”

    萧拓冷声道:“秋叶向来对我国虎视眈眈,不趁此机会拿下他,待到沙场上相见时,便会折损很多兵力,费力费事,又有何必。”

    冷双成了然道:“假借和谈之名,行使暗杀之事,想必会让你提前准备,在万象楼外驻扎暗兵?”

    萧拓确有此举。

    他唤西营兵在午时整拔营闯进伊阙城,围攻万象楼,美其名曰护驾救主。

    他知道程掌柜一定会发动攻击,也推测得出来秋叶必有应对,只要殿上亮了兵刃,那便是惊扰了女使御驾,师出有名。

    冷双成看着萧拓不闻喜乐的侧脸,再问:“连两位公主都不放过?”

    萧拓淡淡道:“公主可走,秋叶需留。”

    “你是否想过,世子胆敢赴宴,必定会留有后招?他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

    萧拓关注着程掌柜的打斗,侧脸显得淡漠而坚毅。“他所调派的军力,最近的一股,也远在二十里开外。”

    因而在设想中,即便援军赶来,也是落在了秋叶被杀之后。

    冷双成突然起身说道:“那便对不住了,我需站在世子身后,为他护法。”

    萧拓闻言轻哂:“你果真一心向着他,看不得他受到一点伤害。”

    冷双成摇摇头:“你有所不知,我向来帮理不帮亲。督促和谈本是长平公主的心意,我早已说过,我站在公主这一方,维护她的主张。你杀了世子,阻断了和议,公主回宫之后难以向当朝天子交代,终究会受牵连。这样看来,我提前绸缪,便可帮到公主,无论是否成事,只求无愧于心。”

    萧拓也站起身,转向看她,对上她的眼睛,已探明她的决心。他记起她说的话,在他出苍城领兵征战那一晚,曾向她讨要一份诚心,要她承诺完全属于他。她当时只应,站在程香的阵营中支持和谈,待时局平定,再议婚事。

    也就是说,如果他下令攻楼,抹杀了程香一力斡旋的和谈局面,势必会失去她。

    冷双成向萧拓行礼,护送木迦南去了暖阁,与简苍会合,再又回到了殿内。

    她径直走到了秋叶身后站定。

    萧政望向她的眼光里,没有丝毫的惊异,似乎对她的选择早已了然于胸。

    秋叶静坐案后,紫袍衣摆徐徐铺张开来,没有一丝颤动。

    萧家兄弟正是看见他一副从容镇定的样子,咂摸不透他是否真的散了功,没有贸然出手抢攻。昨日行苑一战,他们双双负伤,折损了一些功力,因而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他们不会亲自动手,只愿坐山观虎斗。

    场地里,程掌柜略占上风。他本是殿前检司指挥使出身,与喻雪有过一番切磋,熟知喻雪起剑的方位。以前用锅铲对付喻雪,就能不落下乘,现在使上重金打造的薄刃,不知能借得多少便利。

    可是全场之人都忘记了,即便秋叶不能动武,却也能指点喻雪使剑。

    程掌柜的菱花刀滚地而来时,璀璨光亮如一张网,罩住了喻雪全身。喻雪使的是君子剑,擅长直劈横挑,从不走偏门,对上专攻下路的刀法,就有些力不从心。

    秋叶提前发声:“踏雪飞鸿。”喻雪会意过来,提起脚尖轻轻一纵,跃出了刀光织就的光网。

    秋叶不待程掌柜变招,又说道:“一池春水。”

    喻雪闻声大震,突然记起这一剑招,正是昨日行苑里秋叶所使用的,力克萧家兄弟中的一式。

    他踏步抢占攻位,在剑尖凝力,左右摆动手腕,如同搅乱了一池春水一般,激起层层剑气,弹向了程掌柜的落脚之处。程掌柜闪身疾退,形势落于下风,不得不苦思变招再攻击进去。

    间隙时,端坐不动的秋叶问道:“你不饿么?”

    持着木尺落在桌案之后的冷双成观望打斗一会儿,不曾提防秋叶有此一问。她怔了怔回道:“不饿。”

    秋叶没回头,背影峻挺如昔,雪白的中衣衣领抻在他颌下,衬得唇型极淡漠。“没道理。”他不轻不重说了一句,语声也是冷淡的。

    冷双成汗颜:“公子还有心关注无稽之事么?”场上都打得热火朝天了。

    秋叶回道:“你的全副身心都在萧二怀里,无暇进食,怎会不饿?”

    冷双成刚为喻雪的一记“江山万里”横扫叫好,耳边传来秋叶的话,咂摸一下,才觉得不对味。“我何时在小侯爷怀里过!”

    秋叶径直说道:“方才坐在他身侧,你与他隔着多远距离?现在选我作同盟,又撇了多远的距离?”

    冷双成走近秋叶身边,继续观看喻雪的剑招。

    秋叶的目光未曾离开过场地,但也能知晓冷双成的动静。“尺子从何而来?”

    “问先生讨的。”

    “持着尺子便能助我一臂之力?”

    冷双成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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