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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痴念-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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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香见秋叶未曾抬头看过来一眼,心底更是有气,快走两步拍了下门框,震得哗啦一响,随后又掠向银光身后,将他当作屏障,嘴里愤愤说道:“你弃了初一,我将她带走,回头给她安排一门亲事,你等着瞧吧。”

    桌案旁的宫灯突然一跳,火星熄灭。秋叶对银光说:“掌灯。”银光应声朝前走,程香还揪在了衣后。他低声道声得罪,拂落她的手,径直进门燃灯。

    程香避向了一旁,站在门外,在檐灯下拉出一道淡淡的影子与室内对话。“先知会你一声,后边别恼着了又找我算账,你要是不乐意,趁初一还在这里,好好待人家。”

    秋叶冷淡声音回应:“你早些将她带走。与太后商谈边市,记得拖久一些。”他一开口就交代两件事,语气完全是不甚在意,和着暮色残影一起,将他的心意也一并掩落了。

    程香迟疑不去,秋叶推了推手边的锦盒,银光会意,将盒扣挑开,露出了里面的一角宝蓝色巾帕,走出去向她展示了染血的痕迹。

    程香气急败坏抓起帕子,细致瞧了,越发肯定是她的未婚夫所用物,脸上净是难以置信的颜色。室内传来冰冷语声:“你稍稍做错一步,驸马就要多吐一口血。”

    程香捶了下门,银光在旁低声说:“公子将驸马请进府里,唤人好生照看着,公主勿要太过担忧,早些处置好公子吩咐的事,才能回去接出驸马。”

    程香怒道:“皇亲国戚在他眼里,当真是一个钱都不值!墨绂在床上养病,他竟敢找人劫了去,那可是堂堂的中书省!”亏她离开都城之前,托人将未婚夫藏进宫里,就是为了防止秋叶的小人招术。

    秋叶冷淡应道:“多记一份心,才知道什么事该做。”

    程香站着想了想,猜测他的话意,冷笑:“既然撵开初一,又不准我管后事,看你霸道操持一切,最后能不能如意?”

    秋叶手指拂动一下,送出一道尖利的指风扑向门口,刺落了一块木屑,给程香回应。“退下去。”

    银光顾全程香颜面,连忙斡旋:“公子换药的时辰到了,还是请公主回避下吧。”

    程香愤然离场,秋叶走到搁物架前,看着被锁在竹箱内而扑腾不停的小猞猁,多等了一刻。随后,他揣测程香应是将他始乱终弃、另有娶灵慧之意的话递给了冷双成,才吩咐银光提着竹箱前去山谷医帐,交还小猞猁。

    银光依命行事,回来禀告,确是见到程香去找了冷双成。

    “你先退下,留着院门。”

    秋叶再下令,清空了庭院,开着里外两道门,让视野一览无余。

    过了不久,冷双成持着一盏灯笼走进了院里,朝着稳坐案后的秋叶行礼,垂眼空站一刻,直到灯绒熄灭,也说不出一个字。

    她的心里愁肠百结,过多的情绪染上眼眸,也只是让她极快地抬头一掠,看清了他的样子,就默然垂落双眉,和着满衣满袖的清露,道出一点萧瑟意。

    秋叶写完军令,终于搁笔看了她一眼,说道:“夜冷露重,穿了夹衣再来站桩。”

    她躬身行礼,走回医帐穿好短衣斗篷,再站回了庭院里,神情黯淡,不发一语。

    能迫得她改了从容意态,转而心如死灰地陪站,实属不易。秋叶有意多抻了一下,细细瞧着她萧索的眉眼,冷淡道:“来我跟前想说什么?抓紧机会。”

    冷双成脱口而出:“公主提亲,就是公子拒我半年约的原因?”

    “是的。”

    说出两字很简单,听进耳里的人,就需多承担一份心颤。

    “无转机了么?”

    翻开图册,秋叶坐得纹丝不动,淡然道:“有无转机,你都需转头离开宋境,走出我的掌控之外?”

    他以问题答问题,反问了一记,让心思混乱的她,想不清其中的关联。

    “公子可是在责怪我,数次不听留劝,一定要离开的事?”

    秋叶答道:“你来去扰我多回,我只撵不劝,不曾责怪。”

    他说的是事实,冷双成终于听清他的“撵”字,原来是要她走开,不愿见到她之意。

    她抖着声音说:“你待我前后不同,肯定是有原因。可我现在,现在,想不了任何事。你说得明白些,让我听清楚。若我真的,烦着你,我再不扰你就是。”

    “你走远些,半年内不用回。”

    “那半年后呢?”

    “我接你,你才能回。我不来,你终生不准踏进宋境一步。”

    冷双成看看左右,庭院花木分植两旁,掩藏不了她的身影。她没法,只能在秋叶的眼前轻颤了一会儿,用了极大的决心,才能平息她的战栗,将两手握在一起,暗自鼓起了一股气。

    再开口时,她就能控制声音的缓急,问道:“为什么?”

    秋叶看着她说道:“事关国政,不可明示。”

    “半年时限,不问公子心意,只看公子有没有来接行?”

    “是的。”

    冷双成沉默良久,想得足够清楚,却仍是难以担当他的“不准”两字。“公子可知,不准踏进宋境,就等于宣示我被驱逐之意?”

    “是的。”

    “即使我成为无根之人?”

    秋叶的声音冷了。“你还想在哪里落地生根?跑来跑去,都是我的人。”

    冷双成不答,脱离了世子府,离开了扬州,完全走出他的掌控地之外,还真是难说她的归属。他看得懂她的小心意,冷笑:“户籍落在我府上,我就是你的主人。”

    她退向了一旁,站在花树后,没应声。

    他打破岑寂:“既不说话,就速速离去。”

    她淡淡答:“公子不用急着撵我,离去之前,我甘愿替为公子值守一夜,请放心,我绝不会惊扰到您。”

    “这一夜,恐怕不好熬过去。”

    “让我多瞧公子一眼,也是好的。”

    秋叶半晌没了声音,冷双成躲在花树后,让他看不清她的脸。但如了她的意,可便于查看到他,即使他关了门,影子还能留在窗上,给她无限遐想。

    他不愿她留在这里,再催促一遍,她依然不离开。

 第55章 远离

    夜风轻缓,花影重重。

    贵宾庭雕花大门、红木槅门大开,里外境况一览无余。秋叶坐在桌案前,将三方羊皮图纸拼在一起,形成广阔的燕云、辽国、境外大型图,确定了各州各营之间军力的调度。

    沙漏无声,外庭、室内遍布花香,遮掩了一切纷杂的气味。

    此时此地,冷双成发上的缥缈药香、衣衫染上的清藿草气,如同涓涓细流一般,汇入到花海香潮中,按理说不会让人单独察觉到。

    可是秋叶依然能敏锐地捕捉到她的气息,就像烙印在记忆里,挥之不去。他收好图纸及笔墨,静坐一刻,身形岿然不动,如山巅的雪,灯光拂照,剪影淡然。

    庭院里静悄悄的,花木扶风飒然。

    秋叶静对着大门而坐,送出倒影;冷双成站在桂树之后,不闻声息。许久,他开口说:“还未看够?”

    她当真在看着他的影子,稍稍移身一步,就可看见他的样貌。

    她没有应声,也没有动作。

    秋叶凝起十分力,束于一线,不让冷双成截听到,向暗处传令:“去请公主带走冷双成。”

    主家公子说了“请”,又称程香为“公主”,在客气言语后,希求被托付者成事的心意昭然若揭。暗夜咀嚼到了话意,再次带话给程香时,变得婉转许多,说道:“公子需闭户休息,夜冷,请公主接走冷姑娘。”

    程香抬头不见人影,却听到暗处传声,立刻明白来者是谁。她素来知道这主仆二人的脾气,若不想说,任她磨破了嘴皮子也不会多得一个字。当即她就泯灭了进一步打探的心思,心急火燎地赶去接人。

    程香赶来之前,银光照例来请安,提醒秋叶换药。秋叶回道:“找一名医女过来。”

    铁剑山只收男子入门,与正规军力一起参与护山战争,弟子多有损伤,急需医治。门主招募来许多江湖郎中,郎中带有学徒,凑成一行三十余人驻扎在山谷医帐里。再加上受伤的兵士、弟子,驻扎地接纳了两千人马,铺满了帐篷。

    众多男子之间,只有两名医女效力,行走于医帐中。一个是冷双成,一个是学徒出身的小鱼姑娘。她们遵循惯例,穿着罩袍,戴着面罩阻隔病秽气,从而也遮掩了自身的容貌。

    冷双成去了秋叶的庭院值夜,医帐里只剩下了小鱼姑娘。

    银光见公子不让冷双成进门,自是不便请她去与公子换药。

    那么,小鱼姑娘就成了不二人选。

    小鱼姑娘跟着银光走向贵宾庭时,还曾不解地问,为何要钦点她这名小小的医女去服侍贵客。

    银光淡淡道:“你等会儿走进庭院,会看到一位被撵出来的姑娘,叫初一,就站在了树后。她心狠,伤了公子,又想赶过去赔罪,公子不认她,只得烦劳你来照顾一回。”

    他解释得滴水不漏,小鱼姑娘放心地笑了笑,解下面罩,双目灿如星辰,询问银光:“小鱼除了衫袍、面罩,近身服侍公子,不会唐突到他吧?”

    银光打量了一下小鱼面容,笑道:“公子喜欢乖巧的姑娘,正好是你这样的,赶紧去吧。”

    小鱼福了福身子:“好嘞。”转身走向了庭院,笑容落得轻快。

    连世子近扈都辨识不了她的真容,她也确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花树之后的冷双成抬头看看月轮,已值中天。庭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让她侧头瞥了一眼。

    一抹纤秀的影子拂花而入,容颜俏丽,庭前灯辉落在她脸上,照亮了她墨黑的眼瞳,内中有光一闪而过,仿似忽尔点燃的焰火。

    她进门后,看都不看冷双成一眼,径直走向阶前行礼,得到秋叶应允后,进入室内,并带上了大门。

    她的温柔言语在唤:“请公子除衫,让小鱼查看伤势。”

    窗纸上映着秋叶的半身影子,他应是掀开了左肩衣袍,露出了青肿的伤痕,让小鱼惊呼了一下:“险些残了公子半边身,谁下的狠手,真是心思歹毒!”

    秋叶背对而坐,冷淡道:“备药。”

    小鱼跪在他身后,细心加热药巾,一头秀发如瀑般遮住了他的轮廓映影,在窗纸上扑闪着动静。此后室内无声,只有两道身影胶着在一起,仿似并蒂而生的芙蕖,戏着清风,缱绻着绮丽情思。

    冷双成看着窗影,从前到后不避开眼目。月光淡淡洒在花树上,如银线一般,提醒着她时辰已过一夜,又到了第二日的凌晨。她抹去了衣襟上的清露,朗声道:“离别在即,替公子值守最后一夜,望公子保重身体。”说完便离开了庭院。

    外面,程香裹着斗篷,站在夜风中许久。见冷双成出来,她迎了上去,淡淡道:“我就要看看,你还能痴站多久才能清醒过来,还好自己走了出来,不去看那两人卿卿我我。”

    冷双成笑了笑:“卿卿我我说不上,郎情妾意倒是有一些。”

    程香瞪眼:“你还笑得出来!”

    冷双成抿了抿嘴角,道:“扰人情意确是不应该,所以值守完毕,我就出来了。”

    程香挽住冷双成手臂:“走吧,随我去美男子多的地界开开眼,忘记他这只丑八怪。”

    冷双成抽出了手臂,摇头:“不用了,我有事情要做,忙不过来。”

    不待程香再挽留,她就孤身走向了黑暗,直至在风声清影里失去了踪迹。

    烛影摇晃,衣香清淡,秋叶僵硬坐在榻上,气息几不可闻。他的双肩如生铁般冰冷,烙着了小鱼的手。她悄悄吹了吹指尖,驱走寒意,跪在峻挺的身影后,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的血肿处。

    狰狞的创口、泛紫的皮肤、细密的剑伤指痕,一一落进她的眼帘中,逐步印证了这具身体承受着外人伤害的传闻。

    传闻,世子秋叶被雪公子射伤肩膀,后又赴约中了剑伤;旧伤未愈之时,被青衣奴两次击中,断了手臂,碎了肩骨。

    如今累累伤痕呈现在小鱼眼前,最为直接地道出了传闻的真实性,连她这个陌生人,都看得于心不忍。就在敷药裹伤时,细心的她突然发现,有一道青肿的创口里,还带了紫红色,使得血块凝结,无法散开。

    小鱼惊异道:“瞧公子这伤,似乎还夹了毒。”

    秋叶冷淡回道:“赤川子。”

    小鱼的手一抖:“公子怎会中了这种毒!”

    秋叶说得不以为然:“自己服下的。”

    “为什么?”

    “以身痛抵挡心痛。”

    “公子竟也是痴人么?不惜伤害自己,减轻心里的痛苦?”就与她一样,得不到时,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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