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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妃撩不可之冷王拐回家-第3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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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父皇”这个称呼,扶言之脸色狠狠一变,整个人如同里外裹了数层冰霜,连站在他旁边的凤息都不觉抖了抖身子。
  “扶言之,你冷静一些。”凤息察觉到不对劲,赶紧伸手掐了掐扶言之的胳膊。
  他这才回过神来,袖中拳头紧握,关节骨骼脆响。
  好久之后,扶言之冷然地吐出一个字,“滚——”
  皇后咬着唇角,方才她只是试探,如今倒百分百确定了扶言之就是当年被她亲手抛弃的那个孩子。
  身形晃了晃,皇后莫名心酸,强忍住眼泪,兀自道:“如果你要取我的命,只管来好了,可这天下是无辜的,黎明百姓更是无辜的,如果你一心为了复仇而置百姓于不顾,那么即便是你最后夺了江山,也不会长存。”
  扶言之眼眸中的寒光一寸寸冷冽,声音亦是冰凉低沉得可怕,“别说天下,别说百姓,说你自己!”
  皇后一怔。
  扶言之死死盯着她:“说说你当年狠下心丢弃刚出生的儿子,如何用巫族最恶毒的咒术来阻挡我灵魂的回归;说说你这些年身居高位,如何心安理得的享受着那个男人的宠爱;说说你心中究竟有多害怕我会杀了那个男人,所以今夜前来求情。”
  皇后脸上一片灰白,死气沉沉,她看不清扶言之的表情,但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周身都冒着滔天的愤怒,这种怒,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的承受范围,因为他恨了十八年,等的就是复仇这一天。
  “言之……”皇后低喊出声。
  “闭嘴!我夫君的名字也是你这贱人配喊的?!”凤息厉喝,满面怒色,衣袖轻拂,掌中一道强而有力的劲风袭向皇后。
  皇后只感觉双膝一软,直直对着扶言之和凤息跪了下去。
  “你……”皇后大惊失色,长这么大,她还没给谁跪过,哪怕是在皇宫里,国君因为尊重她都给特例免了跪拜礼,今夜竟然要给儿子和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下跪?!
  “怎么,皇后觉得这一跪很亏?”凤息语带讥讽,笑意森凉。
  “本宫是来找扶言之的,与你何干?!”皇后皱眉厉喝一声,双手撑地就要站起来,
  凤息干脆隔空点了她的软麻穴,皇后浑身发麻,再也站不起来,只能继续保持着跪在城墙下的姿势。
  “皇后,你知道你这辈子最大的失败在哪里吗?”凤息淡淡笑道:“宫主对你宠爱非常,你却不满足于现状,追求新鲜刺激,你以为你遇到了真爱,你可以为了他废除修为,洗去语真族血脉,变成普通人,你们便可以长相厮守。然而实际上,你以为的那些,终究只是你以为,傅贤曜这个渣男对你的那些感情,根本抵不过几只虫子的挑唆。”
  九方裳再傻也能听得出来凤息说的那种虫子出自语真族嫡系。
  脸色大变,九方裳不敢置信地看着凤息,“你到底是谁?”
  嫡系除了扶言之这个特殊存在之外,其余人全都在夜极宫,凤息手上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凤息本想继续揭皇后的老底,可见她情绪似乎有些波动,凤息便也失了耐性,懒得再看她,偏头问扶言之,“你要如何处置她?”
  扶言之没说话,似乎是在思考。
  凤息也不催促,安静站在一旁。
  “扶言之,你不能杀回去,你可知道帝京城周围全是结界,你一旦回去,必死无疑!”皇后终于回想起来自己此行的目的,她无法动弹,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放声大喊。
  “皇后这是在替狗皇帝求情还是在担心扶言之会因为结界灰飞烟灭?”凤息冷眼瞧着下面,心中的怒火越来越旺盛。
  皇后默了一瞬,道:“扶言之是我身上掉下来的骨肉,我自然是担心他出事。”
  “呵呵……”凤息想不通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贱人,一边说着扶言之是亲生骨肉,十多年前却能狠下心用巫族最恶毒的咒术诅咒他的灵魂。
  “凤息,今晚的事,和你无关,你最好闭嘴不要挑唆扶言之去攻城,否则我便是成了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皇后突然挺直脖子,定定看着凤息,疾言厉色的样子倒真有几分生母护儿的做派。
  凤息不怒反笑,笑容里全是讽刺,“九方裳,你如今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和姿态同我说话?南岷皇后?夜极宫王后?还是……扶言之生母?又或者……只是个不知廉耻的淫娃荡妇良心悔改不忍心武林中的佼佼者就此折陨在一场恶战中所以出言相劝?”
  听到那句“淫娃荡妇”的时候,九方裳浑身的怒意都被激起来,她眼瞳里充斥着血红,恨不得就此扑上去将凤息给生吞活剥。
  片刻后,九方裳冷静下来,轻蔑一笑,“凤息,你说本宫是淫娃荡妇,那么扶言之是什么东西?”
  冷光下,凤息面上肌肉因为愤怒而微微有些抽搐,不等扶言之开口,她已经足尖轻点,转瞬飞跃到九方裳面前,不由分说狠狠一脚踹在九方裳的半边脸颊上。
  九方裳之前被国君打过一巴掌,那地方还未完全消散下去,如今凤息又踹在了同样的地方,简直是雪上加霜。
  果然,九方裳因为疼痛而叫喊了几声,身子承受不住直接倒了下去。
  凤息一把揪住九方裳的头发将她提起来跪好,赏心悦目地看着九方裳高高肿起来的脸颊和地上一颗被打落的牙齿以及她唇角流个不停的鲜血。
  缓缓蹲下身,凤息再次狠狠揪住九方裳的头发往后一拽,迫使她抬起头来,声音清越寒凉,“说你是贱人倒侮辱了这两个字,说你是淫娃荡妇,淫娃荡妇远不及你。这些年,你以为自己心安理得高居南岷国母之位?你不过是仗着宫主对你余情未了,他数次在夜极宫上百位长老面前求情不杀你,所以你侥幸逃过了一死而已。宫主还对你有余情的时候,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如今宫主重新娶了王后,你说你是什么?”
  九方裳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凤息揪住她头发的那只手一再收紧,痛得九方裳连连倒抽气。
  “我说宫主重新娶了王后,怎么,你吃醋了,嫉妒了?”凤息冷笑一声。
  “这不可能!”九方裳突然大声道:“夜极宫宫主只可以有一位王后,他已经娶过我,怎么可能还会再娶一位王后?”
  天!这世上竟然还有这种厚颜无耻之人!
  凤息不由得在心中替宫主默哀,九方裳简直超越了世上所有能形容她品行卑劣的“贱”程度。已经改嫁给了国君,她竟然还想要宫主为她守节?
  虽然自己和夜极宫没什么关系,但凤息还是觉得不忿,宫主当初就不该放了这贱人!
  偷瞄了一眼扶言之,见他面色平静,没什么反应,凤息这才收回视线,揪着九方裳头发的那只手没有半分松动。
  “傅贤曜登基第二年的秋猎,你非要去赛马,后来离开众人视线的时候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下来,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是宫主及时出现救了你;傅贤曜登基第三年,你怀了双胞胎的时候险些被后宫妃子害得小产,是宫主暗中出现用灵术帮你保住孩子;傅贤曜登基第七年,你外出上香回来染上时疫,整个太医院束手无策的时候,是宫主让人将语真族的特殊灵药放在你的汤药中,你才能从鬼门关走回来;傅贤曜登基第十年,有一位御史在金殿公然弹劾你犯了七出之罪中的‘无子’,当天夜里,那名御史便暴毙身亡了,你可知为何?”
  九方裳被狠狠揪住头发,只觉得脑袋都要被凤息揪下一层皮来,痛得她全身颤抖,根本说不了话。
  “还是因为宫主。”凤息替她回答,眼中讥讽更甚,“扶言之能大难不死,全是因为宫主及时出现将他带走送到了九仙山。”
  九方裳脸上的神情早已从不敢置信转化成震惊和错愕。
  凤息满意地看着她,冷冷勾唇,语气中有一种凛冽嗜血让人心颤的意味,“可你却把那些功劳自动归结到傅贤曜身上,或者换个说法,你一边享受着傅贤曜的宠爱,另一边更享受宫主的默默付出,两者兼具,更能体现你的魅力不是么?你其实是知道宫主出现的,只不过你心中明白宫主对你一往情深,所以你什么都没说,不拒绝他,也不表态,就只是单纯地享受那种众星捧月的感觉,淫娃荡妇,怎么样,可有觉得这四个字是为你量身打造的?”
  九方裳心神狠狠一震,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辞来反驳,因为她反驳不出来。
  凤息说的是事实。
  那些年在背后一直帮助她,让她这个叛出夜极宫的凰女还能安然活在世上没被处死的人的确是宫主。
  或许是那个时候她不太懂得爱情,又或许……凤息说得对,她就是觉得享受,外有傅贤曜的至高宠爱,有难的时候宫主总会及时出现,那个时候,她真的是在享受两个男人的付出,甚至还觉得理所应当。
  “多么可笑啊!在你的理念中,你可以重新出来找男人,而宫主却不能重新娶王后,啧……我好想打你怎么办?”凤息忍不住替宫主感到愤怒,松开九方裳的头发,用力甩了她一个响亮的巴掌。
  在九方裳即将倒地的那一刻,凤息眼疾手快又将她揪回来对着城墙上的扶言之跪好。
  九方裳晕头转向,几欲昏厥,凤息却总能有办法让她保持着清醒,保留着最后一口气。
  凤息看向城墙上的那一抹白影,“扶言之,这样的贱女人怎么配做你生母?”
  扶言之显然也被九方裳这种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行为彻底激怒,一个飘身落下来,他站在九方裳身侧,冷然吩咐旁边的守卫,“将这女人押入监牢!”
  九方裳眼神呆滞,什么反应都没有,任由兵卫们押送着往监牢方向而去。
  扶言之负手而立,望着高空上的清冷月亮,“凤息,你刚才所说的,都是真的吗?”
  凤息愣了一瞬,片刻反应过来,如实道:“血衣楼实际上是夜极宫的情报部门,专为夜极宫做事搜集情报的,我能知道得那么详细,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瞧见扶言之有些心不在焉,凤息问:“你在想什么?”
  扶言之道:“我在想,倘若我是宫主,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会是怎样的心情?”
  凤息噗嗤一笑,“我不是凰女,你也不是宫主,自然没有这种情况,更何况,九方裳这样的女人千百年难得一见,你若是将自己代入宫主,岂不是在间接贬低我?”
  “我没有这个意思。”扶言之收回视线,脸色微微发白。
  “我知道你没有这个意思。”凤息笑道:“我就是想让你静心,不要胡思乱想。”
  ……
  皇后被扶言之扣押,成了国君发兵的直接导火索。
  虽然朝臣不知道皇后已经出宫,但两军交战,哀鸿遍野,血流漂杵的场面总是任何人都不愿意见到的。
  傅子阳的速度很快,星夜兼程,将原本预计要七八日的行程缩短了一半,北山军营的二十万大军在三天半以后到达帝京城,仅仅休憩了一夜,第二日便点兵上战场,傅子阳自请为主帅。
  因为皇后的私自行动,还被对方扣押,国君怒得彻底,二话没说便答应了傅子阳,也理解他急于救母的迫切心情。
  大战开始,两军对垒,扶言之手中的三十万精锐军队对上傅子阳手中的二十万北山军。
  第一战场在云州城外的松岭坡,战鼓响起的时候,傅子阳已经率领大军排好阵型到达主战场,绣着九龙飞舞的黑色旌旗上一个明黄的“岷”字随着狂风翻飞不已。
  扶言之端坐在马背上,望着地方军队最前面身着一身银色将军铠的少年傅子阳,目光中的冷意毫不掩饰。
  虽然隔得远,但傅子阳还是能清楚地感觉到扶言之身上散发出来的恨意。
  那已经不是单纯地因为被抛弃被诅咒而恨,而是带着滔天怒意,誓要负尽天下人,倾覆傅家江山的强烈执念。
  副将来请示,“殿下,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我们是不是也……”
  傅子阳摆摆手,“你过去替我传几句话给扶言之。”
  副将听完之后,迅速骑着飞马飞奔到扶言之这边。
  身后有个校尉早已经举起千丈弩,正想试试它的威力,却被扶言之一拦,“先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校尉不甘心地咂咂嘴,将千丈弩收了回去。
  傅子阳的副将很快就到了扶言之跟前,用极为恭敬的语气道:“言之公子,我家殿下想同您单独说几句话。”
  扶言之眉梢一动,声音微冷,“打仗便打仗,傅子阳这么啰嗦作甚?”
  副将脸色微白,转头看见傅子阳点点头,他又看着扶言之道:“实际上,太子殿下本意不是两军交战,而是讲和。”
  扶言之面色淡然,仿若未闻,“回去告诉他,便是他不战而降,我的三十万铁骑也会踏破帝京城,取傅贤曜的首级。”
  副将脸色大变,赶紧策马回去将扶言之的原话一字不漏告诉了傅子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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