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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不要和奸臣谈恋爱-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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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使得进入此地容易,若无鬼魅身手,要想从这个地方逃生,却是绝无可能。
  “故而从现在起,来福公公,本王要麻烦你出一趟雪域,为先皇陛下去给镇远将军送个信,吃麒麟肉的开锅仪式,将军固然赶不及,迟些日子到此,过来讨先皇陛下一杯喜酒,还是应当应分的。”
  唐糖大惊:“什么?说了半天,纪陶难道是要您送我出去!”
  赵思危神色肃穆:“不出去你待如何?老头子素来看重排场,如今我算是被请到此间的,同着他扣下的那个赵思贤,实为无奈之举。今日见了我,他言辞之中颇多抱怨,嫌弃来人不够多,场面亦不够热闹,撑不起他延灵之台的门面。本王假托出雪域请将军这个借口,方才已与老头子提过,席勐仍在沉睡,掉包之事尚未败露,故而他非但不疑有他,还说要派手下亲送公公安全出雪域,一旦出去……外头皆是将军的人马,万事便由不得他了。”
  “这绝对不行……纪陶说好要我在这里帮忙的。”
  “原先本王未至古城,那也是不得已的法子。”赵思危一派不容拒绝之色:“机不可失,你自当出去先保母子平安。不然……别说三爷在这里不敢施为,便是本王,也觉实在并不安心。本王承认此前私心甚重,未经深思熟虑,便放了你至此,自你进来后,却是日夜追悔。”
  赵思危的话其实不无道理。
  若是纪陶只是一人在此查案,唐糖绝对相信他有独自脱险的能耐。而以唐糖现时的身体状况外加笨拙身法,大约也就能相当于一头熊的水准,纪陶若是带着她一同逃生,其艰险程度的增加,绝对要以十倍计。
  “这些都是我自己选的,怨不得旁人。”
  “再或者,索性让三爷送了你出去。”
  “那此处……”
  “秃……本王是说,我家老头子若知道失了麒麟肉,势必雷霆大怒,此处也必将大乱,不过本王自认后盾坚强,将军早已发了重兵在途,若说硬取,要想踏平这方鬼蜮,绝无大险。你放心好了,尘归尘,土归土,已经死了的人自是当归阎王……而本王,也一定会安然回京的。”
  已经死了的人归阎王,意思正是他爹别想有生路!此人真乃一号奇人,别人黑灯瞎火才敢干的事,他当真敢摆在桌面上讲。
  唐糖大惊:“踏平?那许多人,那些被囚的幸存兵丁……”
  赵思危微叹一气:“大变故之中,为取大义……顾前不顾后乃是常事,那些人……唉,糖糖,许多事情还须看淡。”
  他道的平淡无波,唐糖听来却是益发心惊,赵思危会这么想她是毫不惊奇,但纪陶怎么可能容忍这样一个结局?
  唐糖深知纪陶性情,就算没有她,他在这个地方要顾的,尚有他的大哥、二哥……以及所有依然活在这旧城的地下监狱、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苦命之人。
  赵思危口中的大义,同纪陶心中的大义,根本就不是一件东西。
  纪陶这人看似温和随性,但他骨子里那腔热血,即便在历了这许多艰难困苦之后,依旧可融冰雪。
  他自少年始关注谢家军失踪一案,历经九年锲而不舍,追查至今,终于到了离案子的结局最为接近的时候。即便唐糖与秘密本身毫无干系,这一刻也不能迫他抛下所有,只为他二人逃出生天。
  更不必说,唐糖根本就是这个秘密的核心。
  齐王犹在催促:“道长就在南楼,你现在是来福,自可过去相请。就说本王新近悟道,颇有一些迷津需要道长指点。至于如何令他出去,本王一会儿自有法子。”
  “不,不,我不用他送出去。殿下有无想过,另外的逃生出口至今未能寻到,我在的话,或可帮上一点忙?殿下迢迢赴昆仑,是为了什么?不若实言以告天下,是为解救被困鬼蜮十来年的生灵……”
  赵思危听得十分不屑:“你编的这个更像是赵思贤,不是本王。”
  “殿下视贤名若浮云,可若京城的那些朝臣……比较看重殿下有无好生之德呢?同样是为取大义……”
  赵思危听得心中微微动容,却是继续冷嗤:“糖糖,你的口才不如纪三,啰嗦起来倒有点像裘全德。”
  唐糖并不觉得恼:“殿下不要迟疑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想法让我潜去北花园。”
  纪陶近几月来浸淫于古昆仑文化之中,对这一族的了解有了一定的深度。
  以昆仑族长老的说法,他们的昆仑故园至少在百年前仍存于世,何以在这个所谓的旧城之中,只能看到汉人的古老建筑,而古昆仑的痕迹却是荡然无存?
  世人皆传那古昆仑王是个机括爱好者,然而如今这个旧城,除却唐糖从曹四渠那里证实过一部分鱼池结构,那些连接管道过滤水源用的球形闸门,实在算不上什么大型机括,昆仑王不可能那么无聊罢?
  昆仑旧城的许多秘密,在此前分明已经显而易见,唐糖以为他们早已无限接近于哪个谜底,然而如今身值此处,却发现在这里连谜面都摸不到。马蹄形的城池、图纸上反复描绘到的小狐狸脸……
  以纪陶的判断,这些秘密一定是以什么方式被掩盖起来了,这个地方很可能留存着一条别样的逃生之道,正等着他们去发现。
  纪陶扮作茯苓子老道,确然利于掩护身份,却同时又掣肘于这个身份,被老秃鹫日日缠着参机悟道,压根无法施展能耐深入查探。
  赵思危看唐糖居然执意要留,自大狂的本性毕露:“这种时候,本王靠个快要生孩子的女人成事,说出去照样毫无德行可言。”
  “……殿下,您从前将我的技艺夸得天花乱坠,怎的如今忽然对我信心全无?在开锅仪式开始前还有整整五个时辰,我探路的本事大的很,这城中的秘密至今冰山一角未露,破绽一定就在某处等着我。逃生之路一旦找着,我一定听您的先撤。”
  “你不要忘记本王是当了父亲的人,本王的妃妾,怀胎十月便恨不能当十个月的豆腐,碰都不容一碰,你倒好,以为自己是金刚所铸?”
  “殿下总不会要求你的妃妾全都会飞檐走壁罢,其实她们也就是没被逼到份上。自己的郎君身处险境,是个女子都不怕粉身碎骨的……我绝不可能留下三爷孤军奋战,还求殿下成全。”
  齐王这一年多来卧薪尝胆,给他那个道貌岸然的哥哥称够了臣,这场翻身仗他等得日久,今夜一役,简直无异于火拼。
  这么一个得力帮手,成全的分明是他赵思危自己,他居然好意思继续卖乖:“你就是故意在本王跟前炫耀夫妻情深。”
  “……我没那么闲。”
  他口气依然微酸:“哼,不是每个人都有此等运气的。魔头遇难,她们不提了鞭炮奔走相贺,已算是念及夫妻情分了。”
  唐糖趁机:“那……就算为了不让她们提鞭炮,除非您劈晕我,不然我留定了。您赶紧的,想法摆驾北花园,我得干活去。”
  赵思危无计可施一顿首:“也罢,你欲与本王同生共死,也不是头一回了。”
  唐糖鼻子差点气歪:“您……”
  “糖糖,本王听了你家族的情形,这么说来你即便年逾百岁,面上依旧将显童子之色?”
  唐糖答得倒也诚恳:“这个啊……天知道。祖父易容术高超,瞒得极好,我却还不曾老过呢。”
  “哦。本王于这人间活了三十年光景,倒已经什么鬼魅魍魉都遇了一遭,再活四十年估计还能遇两遭,足矣。不过……你若是没被老头子吃掉,我再多活个十年八年也可……就五十年罢。到时牙怕是没了,对着个七十来岁的小姑娘,想必胃口会很不错。”
  “……”轩厕内实在气闷,唐糖着实打了个恶心。
  “可还受得住?”
  唐糖捂着鼻子:“其实我倒没什么,殿下万金之躯……”
  赵思危有意厉声道:“这会儿就称万了……打算令本王坐实孽子之名不成?”
  “这……”
  赵思危分明极是受用地大笑起来,转眼已然步出轩厕:“来福,随本王四处逛逛。”
  唐糖喏喏跟了出去。
  **
  老秃鹫对这个嫡子一向不喜,今日见了他跑来赴宴,听说居然还亲昵地寒暄了一通,很是给了几分好颜色。
  纵是如此,这往北花园的一途中,赵思危依旧没少说大逆不道的话:“老儿诓我说回京之后还要立储。储?父皇都要活一万年了,还留个长毛的储君给后世何用?”
  “您小点声……”
  “不用,老头子今日摩拳擦掌吃麒麟肉,没工夫管我说什么。”
  “那也还是小点声,这个地方随处隔墙有耳。”
  他说什么惹怒了他爹不要紧,千万别误了她的事。
  “老头子对本王本来就没有心,对赵思贤的心那是为冰所冻,故而此番本王再说什么,他也不会怎么样的。横竖都有赵思贤那个弑父的畜生垫底。若老儿心情再好些,到了夜里,赏我喝一碗麒麟肉汤,都不是没可能的事。”
  唐糖咬咬唇:“呃……”
  “来福,在你嘴里本王可是一个魔头,你觉得我到时喝不喝得下这个嘴?”
  唐糖无语。
  赵思危轻笑起来:“听说人肉是酸的,本王嘴刁,只嗜甜。”
  “诶……”
  “本王并不贪多,说了再活五十年足矣,再多的话……闲极无聊,总免不了会常常娶新?娶新是不错,哼,不过本王不懂得照应女人心思,难免遭人厌弃,到时估计光那绿帽子,恐就要多戴好几顶,不累死也被气死了。”
  这人真是百无禁忌,唐糖都替他出冷汗:“殿下稍微盼着自己一点好罢。”
  说话间北花园已然到了,唐糖放眼望那满花园的守卫,不由心生绝望,怪不得纪陶觉得这里无比蹊跷,这个地方果然难破。
  偏生这还不是夜里,她只有一个白天的时间,就算那席勐能昏睡一天,开锅煮自己的仪式也近了……
  唐糖抹抹汗,正犯着愁,却隐隐闻见远处阴阳怪气的论道之声,她立即意识到必是老秃鹫也在此间,料想纪陶多半亦是寸步不离。
  她心念一动,情急之间低声嘱咐齐王:“殿下将身上佩的玉全数摘下,一并捧在手上,快!”
  赵思危不明其意,一边照做,一边亦瞥见了缓步踱来的老头子,示意唐糖从旁跪倒。
  秃鹫见了儿子果然生疑:“思危如何也来了北花园?”
  赵思危料定唐糖让他捧玉必有因由,却想不透原因,只唤了声:“父皇。”
  赵途玖继而问:“何故手捧佩玉?我记得这枚玉环乃你母后所赠,你爱若至宝,轻易为什么这会儿捧在手上?”
  秃鹫一侧的茯苓子见着来福公公,显然不甚高兴,却因情势所迫,只得帮着解释开了:“陛下,齐王殿下昔日年少,言谈中颇多毁道之辞,如今显是开悟了。”
  赵途玖不解:“道长此话怎讲?”
  老神仙道:“殿下纯孝,显然是要为陛下在此种玉。”
  赵思危自己都是一愣,他是个出了名的逆子,孝这个字,三爷这是在骂人罢?
  “种玉?朕少时倒于书中读过那阳公种玉只说……只道那不过是个故事,却不知世间真能种出玉田?”
  纪陶假扮的老神仙偷偷瞪了一眼唐糖,对她依然留在这里这件事,显然十分生气,却也只能无奈笑着阖首回道:“中土地薄,种之不生,也是长情,故而难为陛下所见。值此沃土,玉田种下,便成福田,陛下今夜上得永生,下拥福田……自此家国鸿运自不必提,陛下可还记得那种下玉田的阳公,后来如何?”
  “朕依稀记得是,云龙下迎,夫妇升天……”
  老神仙抚须而笑。
  “原来如此,道长指点得甚是!”
  老神仙回道:“是陛下的记性好,即便不看重那玉田,亦当看重殿下至孝之心呐。”
  老秃鹫一时激动得热泪盈眶,将赵思危一把搂住:“思危,为父、为父一向……竟是错怪你了!”
  赵思危三十岁的大男人,一向习惯了嗤笑老头子的,这会儿被这病的不轻的老父搂得哭笑不得,又不好出言讥讽,脸都僵了。
  老神仙与赵思危对视,悄悄同他伸掌示意,赵思危何等聪明,即刻会意道:“父皇,皇兄必也有悔过之心,唤他将玉一并种在这里罢。”
  赵途玖显然不想听到那个人:“别同我提那个孽畜!”
  要不是赵思贤下毒,这个麒麟肉的开锅仪式,原当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何用流离到今天这个委屈求全的寒酸排场。
  赵思危看纪陶神色坚持,明白赵思贤的关押位置也许对整件事情至关重要,便耐着性子劝:“父皇仁心大度,这也都是为了父皇这块……福田。”
  老神仙帮腔:“齐王说得甚是,陵埋金吐气,田种玉生根,玉田乃是陛下之根,陛下又是齐王魏王之根……故而惟有他们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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