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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不要和奸臣谈恋爱-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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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思危素来能忍,此刻表情却已然恶心死了,看纪陶空打了喝东西的手势,强忍着道了一声:“赏你便是。”
  曹四渠没想到这老秃鹫居然变得如此大方,感恩戴德山呼万岁,呼完伏地不起,过了许久齐王唤人去看,老头居然已经伏在地上呼呼睡着了。
  纪陶还欲打探一下这位曹一刀对那纪二所中之睡花之毒有何认识,却不可得。
  **
  唐糖一出那气闷牢门便问纪陶:“血鲵是什么?”
  其实那血鲵纪陶也是头回听闻,不过此物一听就十分蹊跷,故而他才示意齐王顺着曹四渠的话往下套问,本来只想弄明白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不想曹一刀话语之中,居然引出了雪山。
  可见那一处昆仑雪域,绝对是个关键所在。
  唐糖只是好奇:“为何要养九尺血鲵?真是用来作为下酒的食物么?”
  赵思危尚未听过麒麟肉这回事,只是不齿道:“呵呵真要下酒?九尺畜生的肉那糟老头子啃咬得动否?”
  唐糖想起曹四渠念的那几句诗:“那想必是当药喝了。”
  赵思危听到一个药字,想必是有切肤之痛,恨恨猜测:“也许罢。血鲵……怕又是老儿从什么左道旁门处得来的黄白偏方。不知纪大人何以要我套问曹四渠的话,以纪大人往日问案审讯的手段,还须得动用本王参与演戏?”
  纪陶不卑不亢,这才将近来手头的进展报与齐王。
  赵思危听罢大惊:“你的意思是,老头子至今还活在世上?”
  “臣也是姑妄一猜。”
  “他现今身在何处?”
  “殿下不是说,皇上这会儿已然暗自离京……敢问皇上打算去往何处?”
  赵思危攥拳,狠捶一把墙头:“尚在打探。本王还道赵思贤染了同老头子一样的恶习,原来这一狼一狈……来福!速传镇远将军来见!纪大人,看来你已查到那麒麟肉究竟为何物?”
  纪陶总不好意思告诉他唐糖有孕的事情,只是劝:“殿下不必急躁。”
  赵思危不怒反喜,毫不避讳:“本王躁什么?那狼与狈之间,必是早起了嫌隙,那狈这会儿才会仓惶离京,扑去灭狼了……你觉得于我这个看白戏的,能有什么坏处?呵呵。螳螂捕蝉还是后话,纪大人继续说你的。”
  纪陶问:“殿下于那血鲵,印象中可曾听闻过什么没有?或者……有无什么,少时的印象?”
  赵思危蹙眉沉思,道:“你为何这么问?你这样提醒起来……本王倒还当真想起些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时候我与梁王少时在书房随师傅念书,的确听闻父皇与镇远将军于隔壁大吵,只因父皇要舅舅于北疆替他往昆仑山派人,扩建一处什么放生池。本王的娘舅是个自小读不进几卷书的粗人,历来又随外祖父在战场上摸爬惯了,对父皇提的事情颇不以为然,问那池子能有什么用,用派那么多兵丁跑去扩建,扩完了能不能供兵士沐浴?”
  纪陶奇道:“扩建……这么说来,那个放生池并非新造,乃是本已有之?殿下,后来怎样?”
  “后来不知。父皇脾气温吞,舅舅拒了此事,他虽然气极,后来却也未曾追究什么。不过老头子极执着,依他的脾气,大约还是会寻旁人去过问扩建事宜的。”
  “那是何时……”
  “本王方才发蒙,不过四岁光景,算起来,距今二十六年了。”
  纪陶思索:“六七十年前就有工匠去过那座古昆仑城,而二十五年前有小支昆仑军离奇失踪,臣妄自揣测一开始那个地方,许是真有一处放生池,并不是为了养鲵,而九年前……”
  齐王见纪陶神色极不好看,面色亦凝重起来,猜测道:“那血鲵以何而养!血……何人之血?”
  赵思危毕竟老道,他已经想到了那支于莫名失踪的十万大军。不过他虽为世人称作魔头,毕竟也是头回听闻这种惊悚可怖的事情,不由亦是面色煞白。
  这个时候镇远将军恰巧已经到了,来福来报,顺便带来消息说,方才收到一份大内传来的秘报,称皇上已然过了凉州,却偏偏过凉州而不入,急急往西,进山去了。
  赵思危道:“赵思贤看来是要去昆仑,老儿十有八九就在昆仑了,这些鬼魅魍魉……本王是不信捉不完!你等也随本王进山捉鬼看戏,何如?待镇远将军进来,就此拟定下行程。”
  唐糖的承受力本来算强,但因为怀孕,脑子里一直盘旋着那个血养的放生池,强忍得很是难受,很想快快回去歇着,好补充一点水分。
  不想此刻赵思危居然还有话说,她实在忍不下去,不由俯身干呕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糖糖:太恶心了
  纪陶:赵思危泥太恶心了听到没有?


第101章 纪伯恩
  唐糖呕得面无人色,齐王殿下唤他舅舅继续于偏殿等候,命人端水递巾,纪陶喂了些温水,她总算缓了过来。
  赵思危年纪一把早已有了子嗣,自然一眼就明,酸不拉叽,皮笑肉不笑道了声:“恭喜。”
  纪陶喜答:“谢殿下。”
  此番随行多了四个昆仑族人,赵思危已生疑惑,纪陶知道瞒不住,这时候才将那麒麟肉之事一气禀了。
  说到麒麟肉的吃法,纪陶着意要多说几句昆仑族的禁忌,赵思危却即刻面露不愉:“纪三爷说到此处,究竟是故意画蛇添足,还是本就小人之心?”
  “臣不敢。”
  “不敢什么?此事三爷信中迟迟未报,难道不是觉得有其父必有其子,有其兄必有其弟,故而本王也想食三爷的宝贝麒麟肉?哼,说起来,本王如今倒是真的近水楼台,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唐糖瞪大了眼。
  赵思危见唐糖这个样子,心中更酸,作弄之心大起:“别忘记本王可是挂了号的魔头,你怕了?”
  唐糖倒真不是没点紧张,手温骤凉。不过纪陶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手心温暖,他犹怕她不安,更是用手指头往她手心里画了一道圈。
  唐糖忽就想起赵思危从前说的话来:“殿下从前说过,‘人生不满百,已怀千岁忧’,殿下乃是做大事的人,想必也不愿做一万年的大事,那是会累死的。”
  赵思危忽而望着她,苦笑道:“本王若真有的选,其实连一天的事情都不想做……你信不信?”
  唐糖大窘,幸亏纪陶神色尚好,依旧握着她的手。
  赵思危大笑,沉默半天方问:“照这么说,皇上与梁王,说不定同田书吏竟还存着一线血缘……”
  唐糖倒是从未想到这一层,如若祖母是钟离氏家的小姐,赵思贤赵思德的外祖父,与祖母就是亲兄妹,的确……
  幸亏齐王并未执着于此,却道:“本王至今想要知道,老头子做事情如此谨慎,赵思贤究竟是用的什么法子害他栽了的?诈死躲起来这,这绝不像老头子本意。”
  纪陶道:“想必最懊恼的人当是先皇自己,好在很快就要见分晓了。”
  “呵呵,本王也很期待,两位世所公认父慈子孝的仁君就要当面撕下对方的面皮,这样的场景,纪三爷想必也很愿意亲眼看看罢?”
  纪陶未答。
  “既然那麒麟肉尚有两个月才达那些人所谓的天地至妙之态,那我们至少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预备。昆仑之行,容本王再好好想想,纪大人也想想。现在不必急着去找寻先皇踪迹,皇上会替我们找到的。而我等……虽也无什么万全之法,深思熟虑后的对策,总强过那些狗急跳墙的疯子。”
  “是。”
  “三爷可觉得本王矫情?”
  纪陶答:“没有。”
  “哼,没有?那至少,你总承认本王是个投机客罢?”
  “没有。”
  齐王挥挥手:“好了,本王此番还要仰仗三爷,把三爷逼问得急了,回头无人帮着本王稳收那渔利,本王一绝望,说不好真的只能子承父业炼丹去,从此也当一个仁君,呵呵,难道要把这烂摊子留给梁王那个沽名钓誉的蠢弟弟?”
  赵思危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过狂妄。
  这个当口牢房恰有人来传,说是曹四渠已然被人唤醒。纪陶以眼神询问唐糖,唐糖打起精神道:“没事,我可以同去。”
  “我还是送你先回。”
  “不要,我喝了水就好多了,我们同去问那睡花之事。你可还记得古老传给你那些羊皮卷上,所绘球状之物?那时候你就猜测是用来养鱼所用……如今看来是不错的。”
  “对。”
  “几十年前有人组了工匠西行,就开始造那些东西,那池子的规模想必不小。曹四渠对此事一定有些认知,我凭借那些琐碎蓝图,一直设法还原整个养鱼池的全貌却不可得,曹四渠这里……说不定有什么新的线索?我想试试,即便还原不了,了解得愈多,愈方便你往下查。”
  “好,不过……你若有什么不适,我们便即刻出来。”
  “三爷别忘了我可是在大理狱当过狱卒,牢房这个地方于我……可谓宾至如归。”
  “……”
  唐糖骤然发现说错了话:“哎,纪陶对不起……”
  纪陶笑得温润:“没事。”
  “你的酒靥附近,近来如何添了道皱纹?”
  “被你骂老狐狸骂老了怎办?”
  “我想到了一个补救的法子……”
  赵思危在旁清咳一声,二人才发现自己太过旁若无人,齐王殿下倒是不着痕迹酸了一句:“三爷没曾发现以田书吏的心智,并不大适合嫁人生子?不过她技艺高超,又相当之敬业,若当真是一位小公子,倒是前途无量。”
  唐糖暗思忖这人挑拨离间的毛病看来是不会好的了,当面还来!
  纪陶才不吃他这一套,回了句:“糖糖很适合当妻子,这一点臣少年时就深信不疑,现在已然印证了。”
  赵思危吃完这颗软钉子,牢房的门也已到了。
  曹四渠神智仍有些半梦半醒的意思。不过方才那一场戏,许是给曹四渠灌下了一剂强心之药,他醒来的目光里,居然已经含了许多神采。对赵思危的问话似也积极好些,倒有点类似神仙俯瞰世间困苦众生的姿态,“我都是要喝血鲵汤,长生不老的人了,你们这些愚人有什么尽管来问,我答便是”。
  唐糖想到那血鲵,不免又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干呕的感觉几乎就涌在喉边,她生怕纪陶担心,强忍下去了。
  不出所料,曹四渠是位专为太监看病的太医,并非什么用毒大师,他从不曾听过一种唤作睡花的毒药。
  其实此前,纪陶也已将中土的药典一一翻遍,就没有见过一种名为“睡花”的毒药。
  幸好他生了心,离寨之前,用读音和译音一一询过了昆仑族的长老。居然真的有长老听过一种念作“睡花”的草,但是这种草毒性并不强,亦很好解,为何在纪陶口中就成了剧毒之物?这位老人家也有点不解。纪陶打听不来更多,便求了长老,替他将此种睡花绘于纸间,随身携带。
  曹四渠看了图,倒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什么睡花,你们这些小后生做事情真是毫不靠谱,这不就是种在放生池岸的蚀骨草么?我们唤作蚀骨草的。你问什么?症状?症状就是每到月中,欲火焚身!呵呵,脉象上都看不出来。纪大人啊,你哥中这种毒已达六年之久,你才弄明白是这种草?”
  纪陶迷惑道:“六年?”怎么可能?
  曹四渠大笑:“纪大人在我刀下滚过之后,似乎变得糊涂了?你是来套老朽的话么,老朽既答应了皇上会医好你,自然有法子医好你,大家都在一条绳上……”
  唐糖心惊地凝神细听,知道他是将纪陶认作纪二了。
  纪陶从不轻易表露感情,此刻亦激动起来,并不着急否认身份,眼眶却是骤红:“你是说……纪伯恩,中此毒七年……你的意思是他还活着?”
  曹四渠很奇怪:“你不是前年就知道了么?”
  **
  唐糖终于支撑不住,生怕牢狱之中的气息令自己窒息,先行告退。
  赵思危好意护送了一程,二人就这么守在牢门外等候纪陶。唐糖心里乱糟糟的,没有话欲对齐王说,先是呆立了会儿,后来赵思危倒是随口侃了几句育儿经,唐糖没想到他还会说这个,干笑着应和了几句,纪陶很快亦出来了。
  唐糖如蒙大赦,行了礼拉起纪陶就跑,跑到无人处方擦汗喘气道:“今天每回同赵思危说话都要出几身冷汗,累死我。”
  “这会儿还难受么?”
  “吹了风好多了,就是汗多,幸好这风暖暖的,并不凉。”
  纪陶道:“你别怕齐王,皇上去了昆仑,老秃鹫亦在昆仑,赵思危的心思如今都在昆仑。”
  “纪陶,你说齐王会不会心生歹念,将我捉去昆仑作饵……”
  纪陶摇头笑:“你这倒真是小人之心了。这个世上,有的人比想象中要可怕,有的人恰巧相反。赵思危这个人,做事情虽说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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