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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半路杀出个侯夫人-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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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云这几日一直守在夏大夫家院子外,只是还没见到夏大夫。”
  “罢了,先安顿下来,等回头我陪着你们一起去瞧瞧。”
  其实萧杏花根本没觉得这是个什么难事,大夫不就是给人看病的吗?自家千里迢迢地来了,说点好话,再投其所好送点东西,他还能不给看病?
  可是等她上到了云夏山,来到了那位夏神医居所之外,她便知道,自己真是把这事儿想简单了。
  原来这夏神医在山里不过是住着几间寻常茅屋罢了,外面围着一圈篱笆,可是篱笆外,却是围了许多人。
  上去一问,这都是过来找夏神医求医的,也有的,甚至是四五百里地之外赶过来的。
  这……可就难办了。
  “可有什么法子?好歹也得见这位夏神医一面啊。”萧杏花低声问自己萧千云。
  萧千云守在这山中已经好几日了,他皱眉摇头:“娘,不好办,我这几日,只见过夏神医一面,人家却是根本不理会我。”
  其实是到了傍晚时分,人家夏神医的家仆便过来赶人,根本不让人守在这里,说是怕搅扰了夏夫人休息。
  众人都被赶走了,唯独萧千云留了个心眼,假意离开,其实从旁边抄小道重新绕回来,躲在这茅屋旁的草丛里。
  如此等了一晚上,才见夏神医出来,却是摆弄些花草。
  他连忙过去求见,谁知这夏神医根本不理会他的。他虽说如今也贵为武昌侯,可是一时也干不出刀架在人家脖子上逼着人家给自己爹看病的事。再者说了,爹还没到云夏山,他也不好贸然行动。
  萧杏花听这话,拧眉沉吟片刻:“那今夜我设法和你一起留在山里,无论如何,好歹见到这位夏神医,到时候再去求人家。”
  略一停顿,她又道:“那个夏家的家仆身上可有功夫?”
  “有,看上去还是个高手,要不然也不至于一群人都被他赶下山去。”
  萧千云琢磨着,怕是自己远远不是那家仆对手。
  萧杏花点头:“如此看来,这位夏神医身份不一般,并不是寻常乡野大夫。我等也不好太过强硬,免得开罪了他。到时候若他执意不肯,你我只好使出死缠烂打的功夫,怎么也得求他给你爹看看。”
  “娘,你说的是,不过夜里寒凉,我和哥哥守在这里即可。”
  “不,让我来吧。”
  萧杏花心里明白,若是两个儿子守在这里,年轻精壮的,反而不若自己这妇人家方便行事。到时候她一见着那夏神医,大不了便假装晕倒,看他堂堂一个大夫,还能弃之不理?
  只要他管了自己,便有了进一步说话的机会。


第125章 
  萧杏花既是打定了主意,见儿子不放心自己,便将自己想法说来。萧千云虽心疼母亲,不愿意她受罪,不过想想也是,自己上山守着,一则是未必能打得过那位夏家家仆,二则便是带着人马把人家围起来,也不好逼着人家给爹治病。
  这种事不能硬攻,哀兵之计确实更好。
  而这哀兵之计,由母亲来做才有效果。
  若是哀兵之计不成,到时候再豁出去,硬逼着他不救也得救。
  下了山后,萧杏花把这想法告诉了儿女,萧千尧和佩珩都是反对,佩珩提出干脆让自己上山行这哀兵之计。
  萧杏花直接否决:“你小姑娘家的,脸皮薄,许多事不好去做。万一被人家看透了,人家根本不理你,到时候岂不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于是萧杏花就这么定了下来,又叮嘱儿女们不可告诉萧战庭。
  接下来几日,她白日陪着萧战庭,待到伺候着他早早睡了,便赶紧随着儿子上山去,摸到那位夏大夫的院子外等着。
  深山里不比外头,秋夜寒凉,萧杏花便是披了大髦,依然觉得腿脚寒凉,骨头缝里仿佛都荡着风。
  她知道是自己这些年操劳,着了不知道多少冷水,落下的病根。这几年日子舒坦好生养着,没见犯过,以为是好了,谁曾想才在山里守了几日,竟又开始疼了。
  而最让人无奈的是,这夏大夫竟像个神仙似的,日日躲在茅屋里,根本不见出来。
  这么守了两三日,她不免疑惑了:“该不会这夏大夫已经离开了吧?”
  “不可能,我和哥哥轮流守着山口,并不见他们出来。”
  “要不然……我干脆这就装作晕倒,然后喊个救命,他们或许能听到?”
  萧千云却是不舍得母亲受苦的:“娘,不行,你若晕倒在这里,我这边必是要躲起来。到时候万一夏神医也不见出来,岂不是白白辛苦你躺在那里,这山里夜露寒凉,万一得了病就不好了。”
  萧杏花想想也是,没奈何,既然已经决定了,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等。
  而接下来几日,那位夏神医的家仆,干脆连白日都不让人接近这云夏山了,见到人就往下赶,且言语极为刻薄嚣张。
  这下子倒是引来许多人不满,只说神医本该是悬壶济世救人的,应该有仁慈之心才对,如今怎么如此狠心,不帮人看病也就罢了,竟然要堂而皇之霸占整个云夏山,这分明是让大家都没有活路了。
  有那空等了几日却没见着神医的,气不过,一言不合,险些和那家仆打起来。
  那位家仆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都没怎么动手,就把找茬的给放倒在地上。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知道那位家仆功夫了得,也不敢硬上。大家私下窃窃自语,各自打着算盘,有的是干脆放弃离开了,也有的是说总要求一求,只是不知道会打什么主意了。
  萧杏花见此情景,便想着夜里再抄小道上山。再这么煎熬下去,她是受不住了,私心里都想干脆给自己肩膀上来一刀,然后爬着去敲这夏神医的门,来个置之死地而后生。
  谁知道这一日回到家中,只等着要晚上萧战庭睡了再去山上,可是到了傍晚时分,她便觉得头晕目眩的,浑身无力。
  当下也是苦笑,想着怕不是得了风寒,病了?若是这样,倒是不用那自己给自己一刀的苦肉计。
  正想着,便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连鼻子里都有清亮的流涕了。
  萧战庭这几日因身子虚弱,每每都是早早睡下,第二日醒来,也见萧杏花在自己身旁躺着。只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仿佛这其中有什么古怪,倒好像萧杏花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
  如今见她打了几个喷嚏,不免皱眉:“先让随行的御医给你诊治下,怕是病了。”
  一时伸手将她拉过来,摸了摸额头:“摸着是有些烫。”
  萧杏花瞒着他事情,心里有愧,便故意笑道:“怕是昨日忘记关窗子,受了风吧,不曾想竟染了风寒。”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咱屋里窗户没关?”
  她听得这话,抬眼看过去,却总觉得萧战庭那眼眸中别有意味,倒仿佛看破了自己。
  顿时心里微慌,笑了笑,搪塞道:“那可能是我忘记了。”
  萧战庭见她如此,便也不再说了,只是命底下丫鬟去请御医。很快御医过来了,当着萧战庭的面给萧杏花过了脉。
  “夫人舌淡红舌苔薄白而润,脉浮紧,这是风寒湿邪外袭所致,需祛风散寒,下官这就下个方子。”
  “有劳王大人了。”
  当下大夫自是去开方,萧战庭伸手握住她的手,拧眉道:“想必是这一路过来,太过劳顿操心,这几日又见不到那位夏大夫,你心里急,这才落下病来。这段日子,实在是难为你了。”
  “不过是个风寒罢了,当得什么紧,再说我如今是能喝药的,几服药下去,也就好了。”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想着,如今自己病了,正好回头上山,去求见那位夏大夫。
  这次也不必非要等晚上,左右白日里山上也没其他人,只要自己设法上了山,即可依照自己计划行事。
  她心里这主意自是极好的,谁曾想,因她病了,萧战庭倒是看她看得紧,不但逼着她按时吃药用膳,而且夜晚睡时,定是会拉着她一起躺下睡。
  她若是推脱有事不睡,他也就干脆不睡。
  这么一来,她真是叫苦不迭。
  这么耽搁下去,几时能见到那位夏大夫啊!
  萧千尧二人也是焦急,两个人商量着,干脆跑去跪求那位夏大夫,请他下山,谁知道刚跪了半个时辰,人家那位家仆出来,直接把他们两个仍下山了,任凭他们怎么跪求都是没用的。
  萧千尧想起这个,自是咬牙切齿:“只恨我等技不如人,竟然连个家仆都打不过!”
  萧千云倒是安慰他:“依我瞧,这个夏大夫来历不凡,他家家仆也不是寻常人,你瞧他身高体健络腮胡子,一双眼睛像个鬼一样阴森森地盯着人,怕也是哪里来的奇人异事。你我也是沙场里历练出来的,寻常人等自然不放在眼里,只是这位,根本不是一般人,打不过也没什么。”
  萧千尧想想也是,叹道:“千云你说得对,只是如今,总要想个法子,让那夏大夫给咱爹看病。实在不行,咱干脆调派人马,直接围住这云夏山,逼他一逼?咱爹乃是堂堂萧国公,何等人物,又为大昭国立下汗马功劳,难不成就不值得这夏神医给咱爹看看病?”
  萧千云却是想得更周全:“这个家仆本就古怪,那位夏神医也行事古怪,对付这种江湖人,不能用寻常法子。若是真调派了人手上前,怕是他们一怒之下,反而犯了倔,来一个宁死不屈,到时候更没人给咱爹看病了。为今之计,我倒是有个法子,让佩珩上山去!”
  “佩珩?”
  萧千尧一听,倒是觉得这法子好:“是,佩珩个女孩儿家,到时候装病晕倒,想必他们也少了许多提防。”
  “你若同意,那咱就和佩珩去说说,只是这事必然得瞒着咱娘,要不然咱娘必然舍不得佩珩去受苦。”
  “那是自然。”
  这哥俩此时商量妥当了,便去找佩珩。佩珩这几日亲自为父母熬药,只恨不能以身代之,听了两位哥哥的这主意,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
  于是当日,佩珩先伺候着爹娘喝药,又陪着他们说了一会子话,之后便借口累了,退出来后,匆忙跟着两位哥哥上山去了。
  也是赶得不巧,这一日恰是秋雨朦胧,山里阴凉暗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佩珩深一脚浅一脚地随着哥哥上山,真是好不狼狈。
  最后终于到了那夏家茅屋旁,一眼看过去,根本看不真切,只觉得隐约有几间茅屋立于这夜雨之中,分外孤冷凄凉。
  此时佩珩虽有两位哥哥护着扶着,可是也已经是两脚泥泞,鬓散发乱,两手冰冷到几乎没有知觉。
  “哥哥,这就是夏神医所住之处吗?”
  “是。”因怕还没准备好就被发现,萧千云也不敢点起火信子,只能凭着感觉看过去:“如今恰下着雨,不如我过去走动,待到那个家仆出来,必然要赶我,我设法挑衅他,引他随我离开。到时候你就可以去那院子中,看看能否设法见到那位神医。”
  “好,二哥,就依你们说的办,只是那家仆功夫了得,你可要小心。”
  “这是自然,大哥,我过去引开那位家仆,你留在这里,也好和佩珩有个照应。”
  “好,我自会躲在暗处看着,若是那神医有个不好,我也能出来救佩珩。”
  一时兄妹几个人都商量好了,萧千云自是出去,他行事稳妥细致,先是绕了一个圈子,假装从山下爬上来的,然后大咧咧地跑到了这篱笆墙外。
  果然,就见其中一间茅屋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披着蓑衣的人来,那人身形极高,长发披散。
  佩珩纵然是看不真切,但是也隐约能感到这个人浑身透着一股冷意,看着就让人有凛然之感。
  接下来便见萧千云跑到篱笆外,不知道对着喊了什么,那家仆忽然暴怒,就冲着萧千云过来。萧千云见势不妙,拔腿就跑,那位家仆见他跑了,本不待追,萧千云却故意回过身,大喊一句:“无能鼠辈,霸我云夏山!”
  家仆被激怒,在雨中迈腿追萧千云,萧千云见他中计,赶紧往山下跑去。
  待到这边家仆和萧千云都跑远了,萧千尧才道;“好了,可以依计行事了。”
  佩珩连忙褪下身上的蓑衣,爬起来往那篱笆院子走去。
  深秋之夜,又是下着雨,山风袭来,那冰冷的雨丝打在她脸上,让她瑟瑟发抖,没有了蓑衣的她,很快身上就要湿透了。
  不过她强忍着,迈过那篱笆墙,前往茅屋处。
  她是认准了这里一共有三间茅屋,想着中间那个按理应该是神医所住的茅屋。
  她本来要假装晕倒的,谁知道刚走了几步,脚底下湿滑,不知道怎么踩到一块青苔,顿时整个人摔趴在地上了。
  远处躲在林中的萧千尧见了自是心疼,下意识就要去扶住妹妹,可是他到底是记起今日的目的,也就强自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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