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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我家夫君颜色好-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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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是这样当姐姐的,不知道他是造了什么孽,惹上了简玉珩那个疯子,他们这个局他设了可不止两年吧,引着他一步一步地往里走,越陷越深,直到有一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给他一个突然袭击,打的他措手不及。
  “通敌叛国的罪,罪证等你落了狱,自然会看见!”
  风蝉依旧紧紧抱着莞尔,他下巴抵在她头上,缓缓地吸那熟悉的味道,心贴着心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他正享受着这种久违的亲近,身子里的人却突然不安起来,她扭动着身子,挣脱了风蝉的怀抱,直直地向那些铁骑军扑了过去,她通红着眼睛,扒着那黑漆漆的枪杆子,哑着嗓问:“一家老小是什么意思,阿湛呢,小阿湛呢。”
  “闭嘴!”林记成扬手,狠狠地打在了莞尔的脸上,一时间血沫四溅,他仿佛是打穿了她的肉皮,血丝一根一根地爆裂开来,她这是做什么,非要把小阿湛也害死,害的他林家绝后不可吗。
  ‘嗖’一柄短剑迅速飞出,直直刺入林记成的小腿,他跪下来,却还是狠狠地瞪着莞尔,眼珠子都快要爆裂开:“你,不得好死。”
  话毕,他一手拔出腿上的剑,朝着自己心脏挥去。
  “爹爹!”莞尔惊叫,冲上前去,血花溅开,洒在她的脸上,温热的让人害怕,她过去扶住他,手握住剑柄,想拔出来,却不料他的手是那样的有劲,死死地摁着,表情倔强的让人心碎。
  “爹爹,爹爹。”莞尔哭的脑袋发蒙,一声一声地喊他,双手握住剑柄往外拔,一脸的鲜血衬着她脸色的苍白。
  小阿湛的一声惊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张大了嘴,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莞尔心彻底乱了,她松了手,用几乎弱小到蚊鸣似得声响朝门口道:“阿湛,不要看。”
  风蝉明白她的意思,两步走过去抱起来林怀湛,蒙住了他的眼睛,小阿湛这下才反应过来,拼命地挣扎,他一口咬在风蝉的手臂上,趁着他吃痛皱眉的当间滑出了他的控制。
  “阿湛,听我说,你听我说。”莞尔跪在地上,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对林怀湛说:“你快离开这里,离开。”
  林怀湛一个激灵扭头就跑,精致的脸上因着恐慌而扭曲,他害怕极了,爹爹和哥哥的尸体一夜之间横在了自己眼前,最亲近的阿姐成了杀死他们的凶手,他整个人乱了套,跳出了品花楼。
  外头雨已经开始下,大雨像瀑布似得浇下来,铁骑军认出了林家的最后一个孩子,纷纷掉头拔剑,朝着他远去的方向追去,莞尔绝望地想拉他们的衣角,无奈眼睛里头血红模糊,扑了空,狠狠跌在了地上。
  “阿姐。”风蝉将她抱起来,心疼地捧着她,“阿姐你别哭,陌阳在呢,陌阳不离开阿姐。”
  听到这两个字后,莞尔哭的便更凶了,她抓着他胸前的衣襟,似是命令却更像是祈求:“别杀我的弟弟,阿湛,阿湛啊!”
  她哭的撕心裂肺,风蝉也跟着痛彻心扉,他俩心是连着的,以血肉做承载,成了一道深深的勾连,她伤心,他自然也跟着痛。
  可诚然风蝉的痛不全是因为这个,刚刚莞尔喊那小孩子弟弟,让他一下子就失落起来,他确实没法儿高兴,他找了她整整四年,终于见面,可见面的第一件事就是求他不杀她的弟弟。
  这是他一个人的阿姐,别人怎么可以当她的弟弟。
  “罪臣之子。”
  他的声音冰冷,正要开口再说,莞尔开始疯狂地摇头,神智都开始不清楚,她反反复复地说一句话:“求你,求你,阿湛,别杀阿湛。”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里有一丢丢的心痛啊。。

  ☆、第48章 原是故人来(三)

  莞尔挣扎着从风蝉怀抱里出来,嘴里依旧反复念着阿湛的名字; 所有人都离她而去了; 若是小阿湛死了,那她也不用活了。
  可她脚一着地; 才发现自己身上根本没有力气,风蝉那边儿一松手; 莞尔便摔落在了地上; 她看着自己的一双腿,再看看门口; 忍不住发出绝望的呜咽声,她恨自己; 恨自己保护不了身边的人,恨自己的懦弱无作为。
  莞尔仓惶地张望; 眼里头猛地撞进一片血红; 她望见插在林记成心口上的匕首,那虽不曾见过几次面,但也算温柔慈爱的哥哥; 又想起外头正在逃亡生死未卜的小阿湛; 所有的绝望与背叛交错涌了上来; 她只觉得胸前突然闷的厉害,像把锯刀亘在心口; 一寸一寸地在割。
  风蝉突然觉得胸前一颤,随着一个踉跄,手捂上心口; 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他想去扶她,一低头,莞尔苍白的样子映入了眼帘,他吓得一下子就跪下了,掰过她的肩膀晃她,“阿姐,你怎么了阿姐!”
  莞尔喉管里一阵的腥甜,气血翻涌之间顶上了喉咙,一下子没忍住,鲜血自嘴角溢出,不断地往外淌,她突然觉得胃里有些恶心,于是张了张嘴,大口大口的鲜血便喷涌出来,可莞尔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呆呆地坐着,不说话,风蝉哭着晃她,“阿姐,我不杀那孩子,阿姐你别这样,我带你去,我这就带你去。”
  风蝉一刻都不敢再耽误,迅速将她抱起,快步走了出来。
  “全军听令,给林家留下活口!”
  其实他这一嗓子也没人听见,不过是给莞尔吃个定心丸罢了,他揽着莞尔上马,将她护在臂弯里,大喝一声,战马一声嘶吼,在大雨滂沱下飞奔起来,溅起层层水花,他的双眼被雨水遮住,却还是死命地睁大,一张精致的脸挂着沧桑,不该属于这年纪的苦楚挂在了他的脸上。
  莞尔的脸也是精致的,只是惨白的毫无血色,她和风蝉真的很像,两个人坐在马背上,大雨浇下来碎发贴在额头上,相同的眉眼,相同的模样,相同的神韵,一对瓷器般的人儿,坐在马上起伏。
  莞尔抬头,望着他的下颌,轻轻地说了句:“谢谢你。”
  声音很轻,飘散在了风里,却逃不过风蝉的耳朵,他低头,牵着嘴角笑了,笑的爽朗又明媚,扫了这黑夜里风雨的寒冷,他回她:“阿姐说什么,陌阳都会答应。”
  雨水浇灌后的路面湿滑,林怀湛疯了似的跑,一直跑到京郊,城里和乡下的交界处,本来是湿软的泥土,此时却是一片黏腻的沼泽,泛着阵阵的腥臭味儿。
  一声惊呼传来,林怀湛不得不停了脚步,他眼皮儿突突直跳,仓皇回顾,后头的马蹄声像是死亡的号角,一声一声地逼近,回头再看前方,横亘着蜿蜒的河,里头暗潮涌动,深不见底。
  杨河旁的孩子,浑身湿透,落魄地立着,手里握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剑,那剑很长,竖起来快要和他一样高,他手臂在胸前横着,身后是河,前头是铁水般的铁骑。
  他原本是惊慌的,可到了这一刻,孤身一人面对死亡时,小小的孩子骨子里泛出一股子英勇来,反正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死的像个男子汉的样子。
  只听他稚嫩的声音响起,音线是抖的,却带着股倔强与坚毅:“要杀就来吧,我林怀湛眨一下眼睛,就不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铁骑军勒马,百十双眼睛盯着眼前这落魄的小娃娃,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有人开口道:“这小娃娃好大的胆量。”
  军队里突然有人说了这一句,紧接着就都又沉默了,皇上下令屠林家满门,眼前这孩子目睹了一切,他若是个傻的还好,或是小到还不记事,完全不知道这一切的因果,或许还能留他一命,可他偏偏是个这样的年纪,又如此这般的聪慧,皇上既然连杀林记成都狠下心来了,料他也不会留一个孩子的性命。
  弓箭手捞了箭,幽幽地叹了叹,小小的孩子有这样的胆识,若以妇人之仁来养着他,只会是自找不痛快,故而是绝对不能给他留活口的,留下来,日后必定养虎为患,那边领头的将士也叹了叹,道:“给他个痛快吧。”
  弓箭手张弓搭箭,瞄准了孩子的头,无情的杀手,却在放箭的前一刻软了手,寒风中他孤零零地立着,眼睛里头明明就载满了慌张,却又要假装坚强,不过是十岁的孩子,没有任何的过错,该是趴在大人膝头撒娇的年纪,却要来承担这样的伤痛,可见这世道从来就不是公平的。
  这该是怎么样一种绝望,旁人一定无法体会到,杀手抿了抿嘴唇,手腕绷紧,最终还是放出了箭。
  “住手!”
  风蝉的叫喊声和铁箭头同时发出,嗖嗖的风声刺在莞尔耳朵里,身后的风蝉手臂快速扬起,袖口一道银光射出,只听半空中噹的一声,银芒装上黑箭,射出闪电般的光亮,瞬息之间在小阿湛眼前划过,他啊地喊了一声,扔了刀,慌不择地往后退。
  “不要。”莞尔大喊,她眼睁睁地看着小阿湛的身子,斜了一下,直直地跌进了河里,那一刻,她的心也跟着沉了,她知道他最怕水,小阿湛最怕水,莞尔脑仁挨了一记重拳,唰地一下子白了。
  他最怕水,连洗澡都不敢进木桶的,莞尔反复地想着,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就是这一句话。
  不等风蝉那边有动作,莞尔便挣了风蝉的怀抱跳马飞奔而去,毫不犹豫地跟着小阿湛跳了下去,她像只灵活的鱼,钻下去将他抱住,一边儿轻声地安抚他的情绪,一边拼了命往岸上游。
  风蝉皱眉,紧跟着跳了下来,回身仰头,睨着这一圈的将士。
  “谁也不放箭!”只听他大吼一声,铁骑军纷纷收了弓,百十双眼睛望着莞尔,她抱着小阿湛爬上来,风蝉想过去接,可小阿湛吓坏了,抓着莞尔不撒手,哭着喊着叫阿姐,他把脑袋塞进她怀里,不愿去面对眼前的一切,“爹爹死了,哥哥死了,雪鸢为了救我挡了箭,阿姐,阿姐,我要替他们报仇!”
  报仇这两个字一出,周围的铁骑军一个个凛起神,手里刀剑握紧,莞尔吓得赶紧捂住了他的嘴,身子警惕地弓起来,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拍他的后背,“别哭,阿湛别哭。”
  剑拔弩张的气氛维持了很久,风蝉咬牙,护在他俩前头不远处,他虽说在外头是宴肃的小儿子,但论官职不过只是大将军跟前的一个小侍卫,权微人轻的,这外头的一圈将士也不一定会听他的命令,况且他们此次行动又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若是他们其中哪个人突然发难放了箭,他也没有一点办法。
  风蝉正思量着该如何带他俩出去,突然望见远远的一道儿影,划破光的亮暗交界,正疯了似的朝这里奔来,他的眼睛亮了亮,振声喊道:“属下参见参将大人!”
  “属下参见参将大人!”
  整个铁骑军跟着风蝉行礼,震天的响声响起,简玉珩焦急地拨开层层铁骑,却在看见她的一霎僵了身子,莞尔抬头,简玉珩从远处走来,她的眼睛里雾蒙蒙的,看着简玉珩的影儿都是倒的,他的身子好像被葳蕤的光线截成了两半,在腰处分开来,噙着泪,正快速地朝自己赶来。
  她觉得害怕,抱着阿湛往后退,不住地摇头,“不要杀他,不要杀他,求求你们。”
  她的语气是他从未听过的哀求,简玉珩心莫名地抽痛了下,只见她小小的身子缩着,一只脚踩在河边,那里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只要再往后退半步就会掉下去,简玉珩顿时吓的不敢动了,只能焦急地望着她,哄她道:“莞尔,是我,你过来,到我这儿来。”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变成了这样子,他差点就要认不出眼前这落魄的人儿了,刚刚送他走的时候,她还笑盈盈地说会等他,可现在,明明是同一张脸,却惨白的吓人,没有半点生机。
  她该知道,他是最看不了她哭的,简玉珩一时间心疼的厉害,仿佛整个胸腔都纠结在一起了,他吊着一口气,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语气也轻柔了三分,他远远地哀求道:“过来,莞尔过来。”
  “简玉珩。”莞尔到底还是认输了,她哀求道:“求求你,放过他,他还小,成不了气候的。”
  她的后脚已经站在河边了,只消半步就会掉下,她身子才刚刚恢复一点儿,若是再掉落一次,简玉珩也不敢说她还能不能活下来,他心里急的要命,却又不敢轻举妄动,那一双眼睛被憋的通红,手半悬在空中,急道:“我不杀他,你带他过来,莞尔我是你的夫君,你要相信我。”
  莞尔点头,满眼的泪光里映衬着简玉珩高挑的身影,她又一次选择了相信他,莞尔站起身,将小阿湛放出怀抱,手拢着着他的肩膀,一步一步朝简玉珩走去。
  杨河南边儿阁楼上,年轻的郡王一身白衣,嘴角勾着,脸上一副人畜无害的天真模样,苏染白手里弓箭搭好,偏头问他:“殿下,要动手吗?”
  戚越并不答话,胸口微微起伏,一个灿烂的笑容绽放在脸上,他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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