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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珍珑.无双局-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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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弈迷迷糊糊地听着,并不清楚个中缘由。他有些兴奋。穆胭脂是义父说的珑主,那么穆澜一定脱不了干系。
  “酒饮多了,和你说这些你也不明白。说说胡牧山吧。阿弈,你打算怎么办?”
  谭弈精神一振:“胡牧山这根墙头草,暗中投了承恩公,为许家效力。背叛不能饶恕。”
  谭诚温和地说道:“还记得朴银鹰吗?”
  知道朴银鹰被皇帝收买,仍让他去扬州当了回诱饵,证实了珍珑的行动路线。谭弈习惯性地思考了会才答道:“胡牧山还有利用价值?义父要等个合适的机会,让他死前都再为我们用一回?”
  “承恩公杀了江南水师的人,拿回了胡牧山的信,同时栽赃给咱家。其实他应该杀了胡牧山才对。胡牧山活着,才是私调水师战舰最好的人证。”
  谭弈迟疑地问道:“义父。为何您知道皇上调了直隶水师和神机营,却不告诉许德昭,由着他们去送死?这样一来,皇上的权力只会不停的增涨。”
  “皇上一直认为朝中许家势弱,咱家权倾朝野。所以一直扶持锦衣卫对付东厂。他认定私调水师的人是咱家。等到将来发现自己的亲舅舅在暗中的权势已经能随意调动军队。首辅大人投靠的主子是许德昭。咱家却是清清白白。皇上会怎样想?太后娘娘活着,他就不可能杀了许德昭。那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让咱家牵制许德昭。咱家什么事都不用做,就得了最大的好处。”
  谭诚举起酒杯,轻洒于地:“若非咱家保着,素公公早死了。许德昭只有趁他出宫才能下手。可惜又少了一个拿捏许家的人。等到皇上坐实了许德昭的罪。许德昭就该来和咱家言和了。”
  也不管谭弈听明白了多少,谭诚再无谈下去的兴致,摆手让他退下了。
  他独自进了密室,望着画卷上的红衣少女出神:“你面目全非,咱家还是很期待再见到你。”
  如今形势变了。许德昭开始不停地出手。锦衣卫对于红梅案的调查迟早会查到许德昭。东厂已从中渐渐抽身。看着皇帝锦衣卫和许德昭相斗,谭诚觉得隔岸观火,做最后的渔翁的感觉实在不错。
  ……………………
  无涯今晚也难以入眠。他万没有想到,最关心他微服去了何地的人竟然是胡牧山。而谭诚显然并不知道胡牧山会问出那样的一句话。
  首辅胡牧山难道不是谭诚的人吗?去江南水师调查的人还没有回京。他一时间有些拿不准是否是谭诚所为了。
  宴罢后,他同样选择走路回宫,借着秋风的凉意醒着酒,一遍遍思索着。半道上突瞧见御医背着医箱跟着小太监匆匆而行。
  春来得了眼色,上前打听后回来禀道:“太后娘娘酒后吹了风,身体不适。”
  “去坤宁宫。”
  无涯素来孝顺,当即转了方向,带着御医一起去探望太后。
  酒后吹了风,许太后有些发热,并无大碍。
  无涯坐在榻旁小心为她理了理被子,起身正要走的时侯,突然听到许太后嘟囔起来。
  “梅红,哪来的桂花香?永和宫里不许栽丹桂,叫人伐了。”
  梅红?无涯蓦然回头。
  “奴婢在这儿呢。”端着药碗的梅青不动声色上前,令人扶起了太后,细心喂着汤药,“娘娘,以后可不能再多饮酒了。”
  是他听错了吗?无涯淡淡吩咐道:“好生侍奉太后。病情有异,随时叫人来乾清宫回禀。”
  “是。”梅青笑着应下了。
  出了乾清宫,无涯问一直跟在身边的春来:“方才太后叫的是梅青还是梅红?”
  春来挠了挠头:“太后娘娘说得含糊,奴婢只听着一个梅字。应该叫的是梅青吧?坤宁宫没有叫梅红的人呢。”
  不,他没有听错。是梅红。无涯越发肯定。
  他记得丁铃查苏沐案和梅于氏案查到了山西于家寨。进宫后查一个叫于红梅的采女,掖庭名册上查无此人。线索就断了。
  灵光寺服侍梅于氏的小沙弥曾经说过,梅于氏房外红梅开了,梅于氏开口喊过梅红。当时众人都认为她是说梅花红了。后来查到于红梅时,又认为她是在喊于红梅的名字。难道梅于氏叫的梅红,就是母后嘴里的梅红?
  “明天叫秦刚来见朕。不,不用了。”无涯感觉自己接触到了揭开于红梅案的线索。他又改了主意,轻声吩咐春来,“你私底下去查一查,太后宫里是否曾经有个叫梅红的宫女。记着,要暗查。”
  春来愣了愣:“秦统领也瞒着不说?”
  事关太后,无涯斩金截铁:“所有人。”
  年轻皇帝逼视的目光让春来吓了一跳。他记起在梅村那晚,站在黑暗中的皇帝散发的威严。他的后脖子顿时凉嗖嗖的,颤声应了:“奴婢明白。”
  …………
  今天有事出门在外,只有一更。估计后天可以多更一点。


第207章 父子兄弟
  江南的秋染黄了银杏。风一吹,林家老宅那两株高大的银杏树投在地上的斑驳树影晃动起来,如蝴蝶飞舞。
  林一川望着树下一池静水,想起了那两尾老龙鱼,心里就止不住对东厂的恨意。
  林大老爷拥着薄毯窝在躺椅上,贪恋地晒着秋日的阳光。他伸出手,看着掌心那片晃动的树影想,杜之仙为他偷回了一年多的命,知足了。
  他笑咪咪地望着长身玉立的儿子,清了清嗓子叫他:“一川哪,你挑中哪家姑娘了?宋媒婆说起修家四姑娘你没反对。我也觉得不错。时间赶了点,以林家和修家的财力,在年前走完礼完婚也不仓促。”
  “修家四姑娘……爹,她是不是精明了点?”林一川被老父亲的话扯回了思索。他见媒婆也不外是安老父亲的心。同在扬州城,也不好胡乱挑剔媒婆介绍的姑娘。相不中,也不能坏了彼此间的交情。宋媒婆说起修四,他笑着没有吭声,怎么就叫没有反对了?
  他走到躺椅旁替林大老爷拢了拢薄毯,笑道:“爹,修家五位姑娘哪个是省油的灯啊?听说这位四姑娘能双手打算盘。你不怕娶了她,将来咱林家的产业都被她算成了她的嫁妆?太精明了!”
  林大老爷悠悠说道:“城西钱家大姑娘,你说性子太柔弱,做不了林家的当家主母。城南苏家二姑娘太瘦,担心生不出儿子,无法给林家开枝散叶。城东李家七姑娘,你说生得还不如你好看,实在提不起兴致。城北修家四姑娘肥瘦皆宜,出了名的美人。修家有六个儿子,想必四姑娘也不会生不出儿子。你又嫌人家算盘打得太好人太精明,怕被她算计了家产去。苏扬两地知根知底门当户对的姑娘都被你挑了个遍。你究竟看上谁了?要娶个公主娘娘才满意?”
  “您还别说。宫里头适龄的公主还真有一位。我还真没看上她。”林一川想起了锦烟公主,不屑地撇了撇嘴。
  林大老爷一巴掌就拍他头上:“公主娘娘都看不上,反了你了!”
  就这么一伸手,林大老爷就喘起气来。林一川赶紧抚着他的背顺气,掩下了眼里的伤心。杜之仙当初说最多两年。转眼就过了一年半,父亲真的时日无多了。
  越是这样想,他越是伤心。他当时怎么就晕了头,离家去京城呆了半年?林一川跪在林大老爷身前,把脸靠在了他膝上:“爹,您想看到我成亲。您喜欢哪个,我娶了就是。”
  “那也得你喜欢才行。娶个不喜欢的有什么意思?”林大老爷心里熨帖,笑了起来。
  听到老父亲这样说,林一川心一横道:“那些姑娘都见过一两面,自然谈不上喜欢。婚后相处久了,也许就喜欢了。爹,您娶了二十几个姨娘,虽说是为了生儿子留后。娶回家相处久了也会喜欢的吧?我娘是不是最得你喜欢?因为她生了我?”
  林一川两岁时,母亲就病逝了。他是独苗。林家不缺奶妈仆妇,他也不至于成了没娘的孩子,无人疼爱。对母亲的记忆仅限于林大老爷找画师画的那幅画像。逢年过节敬香供奉着,他心里对早逝的母亲也有孺慕之情。
  “爹请了江南最好的画师给你娘画的像。你可别忘了她。”林大老爷轻声说道。
  “那不能的。”林一川随口答道。他怎么可能忘呢?心里浮现着穆澜的身影,林一川心里阵阵难过,突然就下定了决心,“要不,就娶修家四姑娘吧。赶一赶,十月就成亲,没准儿您还能看到孙儿出世呢。”
  如果他努点力,哪怕看不到孙儿出世,能看到儿媳怀有身孕,父亲也能瞑目了。
  林大老爷几乎同时下了决心:“不着急。”
  父子俩同时改了主意,说的话也反着来了。
  林一川心想穆澜反正不喜欢自己,自己就一个爹,总不能因着自己让老父亲死不瞑目。他抬头望着父亲苍老的脸认真说道:“就娶修四吧。林家当家主母精明一点也能帮儿子一把。”
  林大老爷越听越心疼,摇头不肯答应:“没有杜之仙,我也争不来这一年半载。生老病死早已看得开了。纵有金山银海也买不到心头所好。随便娶个不喜欢的,只为宽我的心。又有什么意思?你爹我去了,也要操心你过得好不好。不如不娶。将来娶个喜欢的,有了儿子来坟前告诉爹一声,就行了。”
  一席话说得林一川眼睛都红了,越发坚持:“娶了说不定就喜欢了。就修四吧,回头我就叫人张罗。”
  林大老爷瘪着的嘴撇了撇:“你给爹说实话,挑肥拣瘦的,是不是有了心上人了?听燕声说,你喜欢个少年……若真是喜欢,那还真不能娶修家姑娘。寻个小家碧玉不介意的,别薄待了人家。该有的礼数都全了,生了儿子留个后,给人家一个念想就行了。我林家的家主喜欢男人又怎么了?挣这么多银子还过得不高兴,有什么意思?”
  林一川顿时涨红了脸。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把燕声抓过来揍得他爹娘都认不出来。
  “我儿子难道还不能喜欢男人了?”林大老爷哼了声,拍了记扶手,拍出了昔日横霸大运河生意的威势。
  “谁说我喜欢的是男人!”林一川跳了起来,大声说道,“爹,您甭听燕声胡说八道!”
  林大老爷眼睛一亮:“真的?”
  很明显老父亲说那些话都是为了宽自己的心,林一川越发难过:“我喜欢女人!”
  “哦,是哪家的姑娘?”林大老爷声音都有点颤抖了,探起身道,“喜欢就娶了!”
  “她喜欢别人。”
  看着玉树临风的儿子像只鹌鹑似的垂着脑袋。林大老爷意气风发:“有钱难买心头好。那是出的银子不够!砸钱!砸到她喜欢的男人离开她,砸到她喜欢,她家人同意!”
  林一川瞠目结舌。
  林大老爷不屑地嘁了声:“老子二十几个姨娘都是买来的!生不出儿子也没见哪个过得不高兴!我儿子好不容易喜欢了,那就得是我儿子的!”
  林一川噗嗤笑出声来。他真被自家老爹这恶霸劲给折腾出了几分激情来。脑袋一热叫道:“爹,你等着,我把人抢回来!”
  皇帝又如何?你能嫁他吗?他一鼓作气跑出了家门,骑着马奔竹溪里去了。
  望着儿子跑了个没影,林大老爷轻声叹息,拿起只铃铛摇了摇。一名青衣管事悄然出现在他身后。
  “老二最近如何?”
  他嘴里的老二指的是林二老爷。
  “二老爷没什么动静。”
  没有异动?林大老爷蹙紧了眉:“都晓得我命不长了。太平静反而令老夫不安。盯紧点。”
  “是。”
  “林安。我交待的事都办妥了?”
  林安微笑道:“老爷放心。都妥当了。”
  院门口传来管家的声音:“老爷。二老爷来请安。”
  林大老爷挥了挥手。林安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他望向院门,林二老爷满面笑容进来了,抬手作揖见礼:“大哥今天气色不错啊。”
  “你放心吧。一川不是没良心的人。你安分些,他能让你父子俩一辈子吃喝不愁富贵一生。”林大老爷毫不客气地说道。
  “瞧大哥说的。”林二老爷从旁边桌上拿起茶壶倒了杯热茶,恭敬地递给林大老爷,“我怎么就不安分了?”
  “甭以为抱上了东厂的大腿就能打家业的主意。你们父子俩的心眼儿加起来也算计不了东厂。白白给人当了枪使。东厂的胃口是整个林家。你填不满的。”
  在东厂手里分碗汤喝,也比在林一川手里抢残羹冷饭强。好歹是自己作主!林二老爷心里冷笑着,见左右无人,凑近了林大老爷说道:“大哥,一鸣好歹是你的亲侄儿。总比疼一个外人强吧?”
  林大老爷一杯茶就泼到了他脸上:“说不来人话?!一川也是你的亲侄子,他是外人?若不是瞧在过世的老太爷老太太面上,老夫早就逐了你这个亲兄弟出门了!”
  林二老爷蛮不在乎地抹去了脸上的茶水,阴狠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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