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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妃子好懒,高冷王爷认了吧-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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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对贺兰新来说,小路的思路也不同常人,譬如他说了一段程氏婴儿的故事,大概说一个大臣为了救主子的后裔,把自个儿的儿子推进了死地,何等忠烈。
  伊人闻言一哂,讷讷道:婴孩何辜?很不以为然。
  贺兰新听在耳里,只觉得与自己当时的感受一样:同样的小孩,凭什么那个主子的后裔就金贵过自己的?都是无辜人罢了。
  只是自己的论调,许多人认为自私自利,现在听闻小路也是同样的结论,当下将她引为知己。
  如此三番沆瀣一气、一拍即合后,两人顿时熟络相知,勾肩搭背起来。
  一人说:“小路兄,你看那走马灯上的故事,其实也是最迂腐不过的,说什么忠君忠君,却不一定要血溅凌霄殿啊。活着总比死了做的事情多。”
  另一人附和道,“小新说的对。那明显是找个正大光明的理由逃避,最最不可取。”
  贺兰新又道:“说起来,为什么一路上那么多人送我灯笼?而且还都是女人?”
  伊人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因为你基因优良,长得造孽。跟你父亲一样。”
  “你又没见过我父亲,信口雌黄。”贺兰新望着满街的灯火璀璨,有点黯然,“其实,我也忘了父亲长得什么样。”
  “你想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吗?”伊人还是笑眯眯地看着他。道:“我画给你看。”
  贺兰新转过头诧异地看着她。
  灯火下,伊人的眼神堪称温柔,让贺兰新心悸。
  很奇怪的悸动,好像与她有什么骨血相连的关系一样。
  他自小生在山谷,没有接触过异性,而且,知道凤九与陆川的关系,几乎连到底是男男还是男女这样的关系都是模糊的,可谓白纸一张。
  那悸动之后,贺兰新猛然一竦: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动?
  这样一想,贺兰新的眼神便开始不纯洁了,困困惑惑的,不自觉地闪开去,“前面有书画铺,我们借点笔墨纸张用——不过,我不信你能画出来。”
  伊人不语,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老板正把写着灯谜的灯笼从屋檐上挑下来,回来见到光影中走出两个神仙般的人物,呼吸一窒,那两个美
  人儿已经停在了自己面前。
  伊人穿着王府最普通的婢女裙,贺兰新则锦白绸缎,打扮得如一个翩翩贵公子。
  “老板,我们想借你的地方用一用。”贺兰新声音温雅好听。老板如聆仙乐。恭恭敬敬地将桌子椅子笔墨砚台让了出去。
  这桌椅本是放在街边写灯笼罩面上的谜面的,他俩过去后,路人以为又有新的灯谜出来,纷纷围了上去。
  哪知动笔的却不是美得如画儿般的贵公子,而是旁边那个娇俏的丫头。
  伊人将毛笔浓浓地蘸了墨,手腕笔直,悬在宣纸上许久。
  该怎么画阿雪呢?
  她忽而记起,自己好像从未全心全意地画过他,此时此刻,也觉得阿雪的种种风仪姿态,根本不能诉诸笔端。
  怎能用线条去勾勒你?
  你对我而言,早已超越形体。
  “怎样,画不出来吧?”贺兰新见她犹豫许久,干脆给她台阶下:“你没有见过我父亲,又怎么能画出来?”
  “我当然见过他。”伊人抬眸,很认真道:“我可是你娘。”
  我是你娘,这句话伊人经常说。
  贺兰新眼神儿一瞟,只当没听见。
  小路经常抽疯,他已经习惯加忽视了。
  伊人终于落笔,在众人的惊叹声中,笔走龙凤。宣纸上很快有人轮廓。
  迎风而立的白衣公子,背景是桃花缤纷,他颀长优雅地倚着树干,衣袂翩跹,手指儿挑一片花瓣放在唇边,眼波似要荡漾出来,盈盈的,让周遭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突然有眼尖的人叫了起来,“这画的可不是旁边这位公子么?”
  可是,又有哪里不太像。
  贺兰新已经是个美男子了,可是他的美,比起画中人来说,却少了风情,那一顾倾城二顾倾国的风情。
  贺兰新闲闲散散的站姿也顿时笔直了,他望着画中的人,眼神儿动啊动,好像有什么久远的记忆被掀起,虽然不清晰,但是——润物细无声。
  “他真是我父亲?”他讷讷道。
  伊人没有答话,只是将画举起来,吹了口气,抽出满志止于,眼圈儿却红了。
  鼻子里酸酸的。
  她真的是粗神经的人。
  隔了这么久这么久,才发现自己的思念,刻骨的思念,到了骨髓,此刻又丝丝浅浅的漫了出来。
  “他当然不是你父亲。”隔了许久,伊人收拾好情绪,轻声道:“画里的人,哪里敌得过你父亲的万分之一。”
  贺兰新抬头瞧她,眼神儿很怪,显然,也有很多疑惑。
  伊人撇嘴,“不用奇怪,我告诉过你,我是你娘。”
  又是这句话。
  贺兰新自动忽视了过去,且不追究。
  这里面的种种因缘,当事人都不曾弄清楚,旁观的人更是没听懂,只以为是这个小丫头暗恋自家公子,所以趁着这花灯会,绘了公子的图来,以求欢心。
  不过,画得还真好。
  当场有人叫出价来,想收藏这幅画——如此美人,挂在房里,天天看着YY也是不错的。
  贺兰新自然不卖,见围观的人多了,他先将画儿往怀里一收,然后一把拉住伊人的手,从人群缝里钻出去。
  周围嘘声一片,善意的恶意的。
  贺兰新却不理会,只是握着的那只手,不知道为什么,软软绵绵,让他一辈子都不想松手。
  他记起刚才的悸动,手心顿时冒出汗来。
  难道真是心动?
  难道这就是心动?
  可是为什么没有书里所说的电掣雷鸣,只觉得安心,像前世结下的缘,今世还下的债一般。
  他们钻出去后,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了,贺兰新拉着伊人,一气儿走到人烟稀少的地方,这才松开她。
  道,“不要以为找我的样子画一副画来,就是我爹。说不定我长得像我娘呢。”
  “……还好你长得没像你娘。”伊人盯了他片刻,拍胸口庆幸。
  贺兰新翻了翻白眼。小路说话颠三倒四,听不懂的地方,自动略过就对了,不要追究。
  追究起来,自己也会弄得颠三倒四的。
  “小路,我问你一件事,你要正经回答。”圆圆的月亮滑过天中,远处的花灯会照样人声鼎沸,清辉四溢,贺兰新却认真起来,手抓着伊人的肩膀,语出严肃。
  “我一直很正经啊。”伊人很委屈,这年头,实话倒像玩笑话了。
  “你真的……是堂哥的女人么?是宫里的妃子,还是宫女?”贺兰新本来不在乎她的身份,可现在突然又在意了。他得知道。
  “我是他婶。”伊人很认真很认真地回答。
  贺兰新又忍不住翻白眼了。
  “我真是他婶,不过,他更像是我儿子。”伊人继续老实地回答
  道。
  她的话音一落,身侧就传出一声冷笑。
  不过,绝对不是贺兰新发出来的,贺兰新可没有这般阴冷的性子。
  他们同时扭过身去,却见贺兰天安穿着一袭灰色的长袍,与侧旁的灌木阴影融在了一切,脸也遮得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
  ……
  ……
  ……
  “天安哥哥。”贺兰新还是延续小时候的称呼,叫得亲切又自然。
  贺兰天安又是一声冷哼,与那声冷笑相同气场,让人打心底泛出寒意。
  伊人却浑然不觉,见他们两兄弟都在身边,更是喜笑眉开,走过去,将贺兰天安拉出来,一手挽一个,心里足足实实的。
  贺兰天安心中不快,脸上更是不遗余力地显露出来,正要发作,伊人的注意力却早飘了,指着远处的喧哗道:“哇哇哇,难道那就是传说中的抛绣球招亲?”
  贺兰新顺着她的视线往那边一望,果见许多人围着个高台,台上系着彩绸,挂着彩灯,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在灯影儿里拿着个大大的绣球,绣球前则是仰头张脸的青年才俊们、贩夫走卒们、看热闹的姑姑嫂嫂们。
  这样的情景听说过许多,在电视里也看了许多,却从未亲眼见过,伊人好奇心起,松开他们,就往那边跑去。
  贺兰新想去抓她,身体往前一倾,怀里的画就袅袅地落了下来,贺兰天安眼尖,抄手抢过来,等看清了,眉头微皱,问:“谁画的?”
  画画的人分明对画中人是有情的,那情义从勾勒婉转中流出来,摄人心魄。
  而画中人的眉眼,又分明,是贺兰新的模样。
  贺兰天安心思一沉。
  “是小路啦。”贺兰新是没心思的人,何况,这幅画本不代表什么。
  贺兰天安闻言,手中劲儿一来,雪白的宣纸离开皱成了一团,眼看就要重蹈那青花瓷茶盅的命运,贺兰新也不是好惹的,自小被陆川调教出来的反应力,马上发挥了作用,他右指化剑,逼上了贺兰天安的手腕,手劲儿略松,宣纸重新飘到了空中。
  贺兰天安怒极,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真正对他出手。
  再看贺兰新的表情,悠悠闲闲,另一只手将画从空中捞回,重新塞到自己的怀里。
  不过,堪堪放好,贺兰天安已经抢身过来,出手如电,锁向贺兰新的喉咙,竟是一个致人死地的招数。
  贺兰新从容不迫,脚跟往后,身体朝后折成一个美妙的弧度,凌厉的掌风滑过他的脸颊,削断了他颊旁的发丝。
  贺兰天安还待续招,却见贺兰新懒洋洋地伸出手,一把捏住他的脉门。
  两人就这样站着。
  “想打败我,再练几百年吧。”贺兰新不是喜欢狂妄的人,这是实话。
  想起来也对,贺兰天安自小学习权谋算计,教他习武的人对是大内高手,又哪里敌得过陆川的修为,贺兰新在谷里专心专意地学了这十五年,武功高出他许多并不稀奇。
  贺兰天安脸色忽红忽白,过了半晌,然后甩开手。
  贺兰新则拍拍衣襟,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般,施施然地朝伊人跑去的地方追了过去。
  天安望着他的背影,突然心寒。
  这个堂弟,真的如表现出来的那样单纯淡泊吗?
  他现在只是不想争,倘若哪天改了主意,以他与贺兰钦的关系,还有前朝王子的身份,甚至于他那两个名声显赫的师父,自己该如何防备?
  想着想着,贺兰天安的眼中又泛起了杀意,浓烈如夜。
  那一边,贺兰新已经追上伊人,月上中天,灯火迷离,伊人在人群里,像一个淡淡的发光体,攫住了他全部的视线。
  他本欲靠过去,正在此时,人群突然喧闹起来,那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将手中的绣球掂了掂,就要朝人群里抛出来。
  所有有意的、没意的人,都不约而同地伸起双臂,口中嚷嚷着‘这边’‘这边’。
  伊人没有跟着和,只是站在中间,脸上洋着笑,澄澈光亮,和周围的喜乐融到了一起。
  贺兰新微微一笑。
  那绣球抛了出来,带着炫目的光,在众人的眼眸里升起、落下。
  贺兰新的目光也终于移开,再抬头时,吓了一跳:那绣球怎么往自个儿砸来了?
  不及多想,他前后左右地瞧了瞧,见贺兰天安远远地走来,连忙往后一退,袍袖轻挥,那绣球便似着了力一般,径直朝贺兰天安的脸打了过去。
  贺兰天安正在想心思,突觉有什么东西迎面而来,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又听到远远的地方伊人拍着掌笑,心念微动,凝目发现是绣球,那一瞬的心情真是五味杂成,想也不想,重新抛给贺兰新。
  贺兰新早有防备,仍然是松松散散的动作,在绣球还没抵达之前,又用劲风将它扫向了另一边。
  伊人略觉可惜:本来还以为可以喝到他们谁的喜酒呢。
  众人重新抬起头,看着被贺兰新扫上去的彩球游游荡荡、游游荡荡,竟往场外人迹稀少的地方落了去。
  台上的蒙面女子也眼睁睁地看着决定自己一生幸福的东西往不知未来的方向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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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绣球似乎砸到了什么人,众人听到一个极其好听的声音,疑惑而好笑地‘诶’了下。
  然后,便是一个少女的咆哮,“谁把东西乱丢了!砸到人了!”
  “算了,小葵,是我没注意。”刚开始发出‘诶’的那个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很温和,可又很有分量,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去倾听他,然后服从。
  少女没有吱声了。
  举办招亲的人家则派了几个家人匆匆忙忙地跑过去,将那个被绣球砸中的人带回来,刚刚平息下去的吵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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