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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青珂浮屠-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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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青珂也不再说话,只将画像画好,弗阮看了一眼画像,忽然皱眉,逐渐得,脸色变得深沉。
  从前还好,今日见着总有几分阴晴不定,许青珂如今是阶下囚,也不能触他霉头,就将纸笔原位放好……
  忽然,外面传来很轻的脚步声,缓缓的,摩擦声似的,在这静谧无人的地方显得有几分阴森恐怖。
  许青珂不动,但弗阮冷漠走出去,似在走廊跟对方碰上了。
  许青珂有心看看这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却先听到弗阮开口说:“她在哪里?”
  都说是聋哑人,此人却还不信,仍旧执着问对方……
  但结果很出人意料。
  这个老者没回声,弗阮就喊了许青珂出来,声音有些压着。
  等许青珂出来了……
  老者看看她,似乎想了很久,也没什么反应,又看向弗阮,吱吱呀呀打着手势。
  像是一个迷失糊涂的聋哑老人。
  许青珂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不是因为对方聋哑或者认不得弗阮,而是他的外表看似八十多许,若是弗阮妻子的兄长,那么……
  年龄差太多了。
  或者说,她应该震惊于弗阮外表的年轻!
  绝不只是十数年来容颜不老的一点特殊而已。
  也非是什么武功心法可以造成的年轻。
  ——————


第278章 师傅会后悔
  ——————
  或许是许青珂的眼神异样让弗阮察觉到了; 这人本来就有些妖孽,何况他太了解她了,哪怕许青珂在别人面前多数喜怒不形于色; 在他面前总是容易被看穿。
  但他也只是瞥了她一眼; 关注力还在这老者身上。
  对,他叫落光。
  “聋哑……也认不出她了?也是; 当年你给她批命的时候,她也在一萝卜头。”
  作为一个萝卜头; 许青珂并不说话; 老者也不能说话; 听不见又不能说,你能让他如何?
  许青珂甚至疑心这个人失忆了,否则见到十几年未曾一变的弗阮不该一点反应都没有。
  认不出来了?
  弗阮面无表情得盯着落光; 后者依旧迷糊,怕也是无计可施的,除非逼供。
  许青珂想知道这个冷酷无情的人会不会……
  最终弗阮伸出手,手掌放在落光肩头; 落光似乎恐惧,想要后退,但那修长的手指却让他无法动弹。
  “大哥; 你是染衣从前最敬重亲近的兄长,也便是我最敬重亲近的……我知道是你带走她,把她藏了起来,可我真的找了她很久很久。”
  他靠近了落光; 轻轻说:“就算是我求你……”
  许青珂知道这个人依旧在试探落光。
  明明是十分亲近的故人,却依旧不信他吗?许青珂觉得这个人骨子里大概已经疯魔了。
  他的命里大概也只剩下了染衣,他的妻。
  等了一会,落光没有任何异样——起码许青珂没看出懵懂跟恐惧之外的其余东西,若是伪装,只能说明此人伪装太厉害,若不是,那……
  不能得偿所愿的弗阮会很可怕。
  果然,弗阮的表情变得阴森。
  多少年了,他等了这么多年,找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了他。
  却是一无所获。
  许青珂在边上静默等待,等着这人疯魔,她在思考对策。
  但没有。
  弗阮最终收回手,淡淡一笑,“无妨,大哥你总会想起来的……”
  然后看向许青珂,眼神十分幽深。
  想通过她这里?
  “我并不知道你妻子跟这位落光阁下的事情,既一无所知,谈何作用。”
  弗阮:“你平时聪明,何必在此时装傻,你总归是有些用处的,我就不信让你在他面前放血垂死,他会没有反应。”
  用最平常温柔的姿态去说着去凉薄无情的事儿。
  许青珂不意外,也习以为常,于是反应很冷淡:“那师傅可以拿刀了。”
  弗阮似笑非笑,却没有拿刀,而是把落光带走了,至于许青珂……
  “我把你卖了。”这是弗阮七分玩笑三分认真的话。
  卖给了秦川……
  “你会是一个帝国的元后,丈夫文韬武略,乃开国帝王,对你一片深情,可欢喜?”
  他笑着问。
  许青珂也给了他回答——“师傅会后悔。”
  弗阮不置可否。
  ——————
  带走了人还不够,这个落光的来历跟住处肯定是要查个底朝天的,但这已经不是许青珂能插手的了,她重新入了那屋子,也在两天后得到消息——要回堰都了。
  她要跟秦川一起回去,并且……入宫。
  这就是弗阮当时说把她卖了的意思?
  许青珂站在窗前,双手环胸,形影单薄,眉眼隽永深邃。
  不见底。
  ————————
  荒漠草原,孤鹰盘旋,阿戈拉部落中大块大块的羊肉在大锅里炖煮,煮好了送入那巨大的草原帐篷中。
  蓬中温暖,但带着一股草原部落独有的野味。
  彧掠坐在王子中最不起眼的一块,脸色苍白,眉眼恍惚,仿佛颓废得很。
  几个王子对他嗤之以鼻,也懒得费心在他身上,毕竟大王子塔烈现在被困堰都,且惹怒了渊的君王,那还能回来?
  就算回来,部落也得付出多大的损失,其余部落头目心里能好受?
  这就是他们上位的巨大时机!
  “渊国那边已传来喻令,要大王亲自前往堰都谢罪,简直欺人太甚!”
  一群草原战士当然不愿屈服,但渊比他们更强势,也更强大得多,无需举国来攻,只需要一列黑甲虎师就足够踏平他们阿戈拉部落。
  何况草原之上素来还有许多游牧部落,若是他们阿戈拉部落被攻击,那些游牧部落怕是恨不得纷纷伸出狼爪分咬血肉……
  这也是他们恐惧的地方,谁愿意冒死?谁愿意家人被屠戮!
  跟渊对抗,太恐怖!
  必死!
  因此这些人在愤怒之后又都平静了,其中一个人提起:“若是要熄灭渊王的怒火,就必须付出代价……”
  “代价已经在渊了,我们阿戈拉最美的女人已经白白送到了他的身边。”有人大喊。
  也有人回:“但据密信说她失败了。”
  若是失败,那就没有任何意义。
  众人若是颓败。
  几个王子目光闪烁,正要说些什么,阿戈拉王忽然沉沉开口:“明森那老家伙要的是我们的铁矿。”
  这不可能!所有附属部落的头领纷纷反对。
  但最终还是得看阿戈拉大王的,如果他一意孤行,誓要救自己最倚重的大儿子……
  “我阿戈拉崛起不容易,塔烈会为自己的牺牲感到荣耀。”
  众人顿时心里放松,而几个王子也是大喜。
  塔烈死定了!
  但大王也是愤怒的,愤怒也集中到了一个人身上。
  “据我所知,塔烈王子之所以出事,全都是因为一个许青珂,这个人是关键!”
  “此人歹毒,我们阿戈拉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敌人……“
  阿戈拉部落的人群情愤怒,大王也捏紧酒杯,一饮而尽,忽看向彧掠,目光凶狠。
  “掠,我听说你跟那姓许的关系不错,还抢了她的女人……”
  这何从说来?是有人谗言了吧,但彧掠抬头,说:“父王,是不是还有人说我跟她已联手,想要暗害你?”
  阿戈拉大王脸色微微一变,眯起眼,无比深沉:“这种谎言我当然不信,你也没这样的胆子,但我必须告诉你……有些东西,我给你,才是你的,如果我不给,你就得给我趴着!”
  他这话说完,彧掠却起身了,倒了杯里的酒,淡淡道:“父王说错了,我有。”
  胆子,他是有的。
  “而且你不给的东西,我早早就有能力自己来拿了。”
  说吧,霸道,脚下一点跃起……
  一刀!
  但阿戈拉大王纵横草原多年,岂是那么容易杀的,于是暴怒拔刀。
  铿!
  大王拔刀,头领们也纷纷拔刀!
  围攻?
  不,是两分。
  头领两分,其中一分砍向了另一部分的头领。
  屠杀!
  而彧掠已经跟大王厮杀一起……大帐外也响起伏击厮杀声。
  部落动荡……但只过了一会,大帐帘子掀开,一个人提着头颅走出,浑身浴血,脸上也都是血。
  一步步。
  所有厮杀的草原战士都沉默了……
  大王,崩!
  王子尽死!
  新王来了……
  ————————
  敦煌之地遥远,但过水路还算快,只是比较凶险,因为路遇海盗……
  不过以北琛等人的势力也自不怕,花了三天时间,终于带着只吊着一缕气的景萱到了敦煌。
  接下来就是找那位神秘的红袍人。
  但……关于许青珂的事儿,他们也一直牵挂着。
  景霄回头看着滔滔江水,暗道他们来时过水路也要三天,大藏山到堰都却是连陆路都用不了多久。
  距离如此远。
  她怕是要被困那宫阙中了。
  沈灵月没入的宫廷,白星河不入的宫廷,难道她会入吗?
  赵娘子跟原狼一贯独处,只在照顾景萱的时候,赵娘子会跟他们说几句话,其余他们都很有独立性跟封闭性。
  许青珂带出来的人,当然谨慎。
  “我已经传递消息回蜀国……”赵娘子神色凝重,“最差的结果已经出现,按照公子的安排,也会动用最后的手段。”
  蜀国的棋局已经落定,那也就没必要改了。
  原狼眼里也是冷意。
  ————————
  蜀国,楼阁水榭,许念胥跟谢临云见面,谢临云给他倒了一杯酒,前者谢了,抿酒,皱眉道:“谢大人今日无端约我……可是许相有事差遣?”
  果然聪明。
  谢临云却说:“许相走时,曾对我说渊之行凶险万分,若是到了最差的结局,便让我等候消息。”
  “如今消息等到了?”
  谢临云摇头:“还未到,但我这几日隐隐觉得不安,而……她曾说过,真正的独立非等上峰安排,而是事先根据最坏的结果安排最后的退路,我曾想最坏的后果不外乎许相被困渊,而蜀已不再是她的后盾……”
  许念胥脸色微微一变,淡淡道:“霍允延没这样的胆子。”
  “人心难测,若是他会呢?”谢临云抬眼看向许念胥。
  “那作为被许相托付蜀国棋盘的我,就必然要为她把握权柄……宗室,是很重要的一环。”
  许念胥眯起眼,若有所思,这个人是真心为许青珂着想才来拉拢她,还是有私心,想取而代之。
  “我如何信你?”
  “一如我如何信世子,所以,我们有必要见一见,喝杯酒。”
  谢临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脑海里却浮现诸多恐怖的梦魇画面。
  她步步艰难,或者在渊饱受屈辱刁难,亦或者……
  死了。
  诸多噩梦无一日终止。
  他太恨这样的无能为力,所以得做些什么。
  在她的安排到来之前,先做好准备。


第279章 百花宴,荒草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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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念胥见谢临云; 其实并无商讨什么对策,因对彼此都不甚熟悉,也并非可完全相信; 但谢临云信许青珂对公主姣的信任; 而许念胥也信许青珂对谢临云的信任,于是这一壶酒一喝; 彼此倒能考察对方一两分,只是出了酒肆; 他走在繁华大街上; 遥望到巍峨的宫廷; 忽生起一念——是否在遥远撩开的渊国堰都中,她也在遥望那只有鸟雀才能自由飞翔的宫廷。
  “谢临云一向稳重,如今也这般主动; 或许是察觉到了她已经遇上了危险……”
  渊若危险,那么蜀也必然危险——局势会变。
  静默良久,许念胥忽走向宫廷,他得去见一见自己的母亲——还有其他宗室中的权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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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堰都近在眼前; 许青珂不惧堰都,但知晓宫廷对她的威胁。
  一旦女身暴露,它就是一座巨大的囚牢。
  果然; 她最终还是陷入了这样的处境中……
  在马车进入宫廷的时候,许青珂阖上眼,无言。
  坐在王撵中的秦川握紧拳头,他想回头去看看那个人; 但知道这件事是他决不能退让的。
  她该是知晓的。
  知晓他对她的势在必得。
  而满城观望的堰都权贵官僚们都在心中暗叹果然。
  “谁能想到许青珂是女子……”在颜家,虽知道忌讳,但颜云还是忍不住在父母妹妹面前提起此事。
  他还是有些恍惚。
  当知道蜀国权相年纪比自己小且已立下把握一国权势的成就,还可以勉强安慰自己这样的男子举世无双,自己不能及。
  可若是这样的女子……
  颜云恍惚,颜卿察觉到了,瞥了他一眼,转了下手里的滚玉珠子,活动了指尖关节,声音有些缓慢,但很清晰。
  “以前是怎么看她的,今后依旧怎么看她。”
  咦,这话的意思是……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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