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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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男人的尊严,天下之主的尊严,被一个倔强的女子挑战后又来一个老头,不被气吐血已经是好的了。
明德帝闻言,不气吐血也快了,怒睁的双眼充满血丝,表情都变得扭曲狰狞。
“——那你说此事究竟要怎么解决!”
太子忽然抬头:“您为什么不问问母后?”
明德帝猛然愣在那里。
他眼神闪烁不定地看着太子,从太子脸上却只看到淡然,可是那份淡然,让他震惊。
皇后——都知道了?!
先前还愤怒的明德帝突然颓败地坐倒在椅子里。
陈老太爷趁这个时候道:“陛下,浙江决堤事情还在眼前,四皇子手握私兵一事也有铁证,您何必杀这言官?天下舆论?自古舆论多了去,但是百姓真正关心的只是能否吃得饱穿得暖,也只有百姓安居乐业才能创盛世!陛下,您难道不比臣明白?!”
明德帝闭上眼,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来。
许嘉玄叹息一声,拱手说道:“陛下,人可先关押,派可靠的人看好了,不死就行。现在他们都是希望我们乱。”
最终帝王疲惫地抬手挥了挥,让人照着许嘉玄的话做。
此时才开了个头,明日有超朝会,那才有场硬仗要打。
言官揭发太子嫡子身份有假,很快就穿的沸沸扬扬,许嘉玄也没有让锦衣卫去制止,而是让随便散发。
太子和陈老太爷一直在东宫说话许久,也没能理出个头绪来,最终自然是只有一条路走,不行就强压!
在后宫的吴皇后听到此时,看着手中的字条,上面写着好戏开锣。
能这样送到她手中的,除了上回来过的平王世子,怎么可能还有别人。
平王世子对她有特别的恨,让她日夜难安。
这出戏,是要毁了太子,毁了她。
吴皇后觉得要喘不过气来,可是又不知道要如何做,她都已经要彻底毁了吴家了,他们究竟要怎么样才满意?!
在吴皇后惶惶中,又有人送了张字条来,是约她在日落前在一处见面。
她手抖着,将两张字条都撕了个粉碎。
而这一天,明德帝没有前来见吴皇后。
梓妤在日落后见到了莫正清,许嘉玄此时还没有回来,莫正清忙一下午,把一团的事情都说来:“如今殿下和首辅怕只有正面迎战了。”
“查到那个言官身后是谁吗?”
莫正清摇头:“就是因为查不到,才发现棘手。他就是清流一派,如今也就是博个名,被人利用得彻彻底底。”
梓妤思索了片刻。
能知道太子身份的,她觉得只有平王世子这个人了。
其他皇子要是知道,必然不会在自己悲惨的日子来临前不利用。
“如今那个人呢?”
“被许副使关押到诏狱了,单独的地方,守卫森然,不会让他死在里头的。”
“关不如放出来。既然他是要名,或者有别的办法。”梓妤说着,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将人直接带到府里来。”
正说着,许嘉玄终于回来了:“你想怎么劝他。”
他问着走进来,梓妤抬头,看到从窗口照进来的霞光笼罩着他,将他深邃的眉眼覆上一层柔和光晕。
她要站起了,被他一手又压了下去,她便低声说了几句。
许嘉玄说:“先关一晚,不给水喝简单,但你确定有用?今日有他一个,明日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你觉得你劝得过来?”
那些言官和蝗虫一样讨厌,怎么都理不清的。
梓妤笑笑:“那你还能有什么好办法?”
许嘉玄淡淡然地一拢袖子:“没有。”
那就被管她了啊。“所以我要试试。”梓妤坚定地说。
他偏着头看她:“好。近来乱,只要不出府,随便你。”
两人说定,梓妤让莫正清给太子带话,让他不要着急,先稳定自己这边势力为主要。
皇城今晚许多人不能安眠,平王世子在深夜的时候还在烛火下自己与自己对弈。
蒋七心里高兴,站在他旁边给他又汇报一个好消息:“明儿会有人将那个妇人再带出去,能够当朝指认,让帝王无法下台,非见不可。”
“四皇子呢?”
“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一切都准备好了。”
平王世子抬手,吧嗒下了一子,放眼望去,棋盘上的白子前有狼后有虎,四面楚歌。
次日,太子几人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是昨儿的事情猛然散发到让他们都措手不及。
又一名言官站在金銮殿中,朗朗道来:“皇嗣血脉不容忍混淆,臣有太子不是皇后之子的证据,再有太子生母一胞双胎,另有一位女婴,便是首辅那无父姓的外甥女!臣可请证人当朝验明太子与那女子的身份!”
满朝大臣哗然。
太子居然还有姐姐或者妹妹?!这么一算,太子也是首辅的外孙?!
昨儿未暴露的太子生母,当即身份被爆于金銮殿上。
第109章
金銮殿里, 一语激起千层浪, 连明德帝都被惊得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抬着手指住那名言官, 手在微微颤抖。
陈老太爷和许嘉玄回头看着那名言官, 两人皆是面无表情。
大臣们哗然,交头接耳, 好好的一个朝堂,一时热闹如同市井。
那言官说完还犹觉得不够,又扬声道:“首辅勾结外孙太子, 勾结外孙女婿许嘉玄, 排除异己, 将浙江决堤一事以平王之乱嫁祸二皇子,将太子暗中招募操练的士兵归到四皇子,以谋逆一罪进行铲除!此子目无尊上,无骨血之情, 将大臣玩弄于手掌心,歹毒冷酷, 何以为储君!”
四皇子养私兵一事本就没有公开, 消息却被这言官利用,一直安静站在自己位置上的太子也忍不住转过头来看人。
不过一番言论, 就将他两个弟弟的过错全推到了他身上,他两位弟弟就此清清白白!
明德帝脸色铁青, 身体抖动的弧度越来越激烈, 突然捂住胸口, 喷出一口血来。
“——陛下!!”
戚公公被吓得尖叫,连忙上前去扶住摇摇欲坠的明德帝。
大臣们都被这一喊吓得一个激灵,抬头看向天子。
明德帝嘴角还染着血迹,衣襟上亦就被染得刺目。
太子连忙跑上去,怒吼:“传太医!!”
刚才还吵杂的大殿瞬间鸦雀无声,陈首辅脸色发白,额头青筋直跳,可见也是怒气盛极。
进言的言官也没有想到帝王会被自己生生气吐一口血,一时愣在那里。
而许嘉玄拳头握了握,很快又松开,看向脸上都是怒意的太子。
就在他抬头那刻,太子已经目光凌厉扫到满殿的文武百官,平日温润的少年,如今看起来竟是眼神狰狞。
被他轻轻一扫过,不少大臣都低了头。
可是这么一个好几会,二皇子四皇子的人,有人大着胆当即出列跪倒高喊:“请求陛下彻查!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请陛下当即让女子进宫,验明正身!”
被气得头晕目眩的明德帝艰难地又抬手,想要说什么,可是嘴张着,怎么都开不了口。
太子看得心里除了愤怒还有涩然。
这些人,恨不得直接就逼死他们姐弟,可是这位置是他愿意要的吗?
从来没有人问过他,可今天,就在此时,他在滔天的愤怒和不甘中,有了自己平生最清晰的意愿。
——这天下,他就要定了!
太子猛然站了起来:“——来人!”
在太子站起来那刻,许嘉玄再度抬头。
少年眉眼在短短的时间里似乎褪去了他年纪的生涩,长眉若刃,犀利的目光就是出鞘的利剑!
随着一声喊,大殿外的禁卫统统涌了进来。
看热闹的大臣们看着都一缩,出列的几人面对寒光闪闪的刀剑,面无人色。但有人急智地高喊:“太子!你要造反残杀忠良不成!”
就当那人话才落,武官中有一道红色的身影如利剑一般冲了出来。
那大臣还没有反应过,只听到咚的一声,然后大脑就是剧烈的疼痛。而他此时就被许嘉玄一瞬间放到,头重重磕到金砖上,眼冒金星。
许嘉玄的脚就踩在他头上,冷声道:“太子清君侧,何来残杀忠良一说。陈河岳,你家中五十余万两白银怎么攒下的,要本同知一条一条给念出来吗?!”
随着许嘉玄身动,居然还有锦衣卫直接从横梁上翻了下来,而后面也涌进大批的锦衣卫。
禁卫将大臣包了一层,锦衣卫将两方都包围在里面,莫正清护在帝王和太子跟前。
许嘉玄此言一出,让刚才还要为皇子们平反的陈河岳猛得抖了一下,不敢置信的一遍一遍在自己问自己,他怎么会知道,怎么会知道!
陈河岳一下就没有了声音,其他站出来的大臣也吓得软倒,看着脸沉如水的许嘉玄。
这是个煞神,锦衣卫是他们噩梦一般的存在。
然而许嘉玄还有让他们更害怕的一幕,抬腿直接重重就跺在那陈河岳头上,霎时鲜血溅了他一靴面。
他将连喊都喊不出来的陈河岳抬腿就踹到一边,已经没有了动静的躯体就直接滑到了百官跟前,很多人看到陈河岳死前还双眼圆瞪的样子,捂着嘴连连干呕。
刚才进言的言官早已经瘫倒。
太子站在高处,将他的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咧了咧嘴角笑,一振袖袍对着那言官一指:“妖言惑众者,杀无赦!”
大臣们为少年冷酷无情的声音恐惧,不少人抬头看着这个他们一直认为是温润的少年,太子平时温和微笑的样子在眼前闪过,可是以前太子多有亲和力,此时就有多凌厉。这让他们意识到,这是储君,帝王一直就坚定的储君……
有大臣不由自主地跪倒,用这种最能证明自己降服的姿势来表达立场。
陈老太爷看着身边慢慢矮下的身影,仍旧巍然不动。
武力解决这是最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自古成王败寇,只有碾压一切的武力,就没有破不开的局面!
那个言官看着走向自己的禁卫,抖着声音高喊:“我不惧生死,即便你们杀了我,也无法改变外室双生一事落入史书!”
躲在一边的史官真是恨不得上前先去把他嘴给撕了!
许嘉玄此时又再抬头看太子,太子根本不为所动,眼中的坚定没有丝毫变化。
他不怕什么史书污点,他今儿若是让长姐被扯出来,才真是愧为人子!
禁卫还有有些犹豫,但是太子没有喊停,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在刀架在那个言官脖子上的时候,许嘉玄突然伸手去移开。
言官,确实是没必要杀。
以此同时,一道雍容华贵的身影踏入大殿:“谁人说太子不是本宫的亲子?”
吴皇后的声音响彻大殿,别说群臣愕然,连太子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吴皇后会过来。
锦衣卫和禁卫军给吴皇后让出一条道。
今日的吴皇后一改往日清雅的着装,华丽威严的凤冠,明黄的凤袍,彰显她身为一国之母的龙凤于衣衫上傲视群臣。
陈老太爷已经率先跪下行礼,众人跟着跪了下去,唯独许嘉玄和太子仍旧站得笔直。
太子看着款款而来的皇后眸光复杂,吴皇后走到许嘉玄身边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许同知要记得承诺。”
许嘉玄微微颔首,吴皇后走上高台,太子终于喃喃地说:“您怎么来了?”
吴皇后朝他伸手,太子犹豫了片刻,去握住她的手。
她朝他露出笑来:“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我如何能不来。”
然而她到来,却是一眼也没有去看龙椅上的明德帝。
太子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什么。
吴皇后就拉着太子的手,慢慢转身,看向满朝大臣:“方才,你们是谁说太子不是本宫的亲子,要验明正身?”
可是没有人回答他,连同刚才言之凿凿的言官,在真正面对生死的时候也失去了所谓的豪情,软软在地上根本不能够说出一个字来。
没有人回答,吴皇后也不以为意,缓缓地说来:“自古就有滴血认亲,此举又有两种方法,一是取一碗清水,将要检验的二人血液滴入其中,看是否相容。其二便是滴骨法。”
“何谓滴骨法?那便是将认亲之人的血液,滴落到骸骨之上,亲者,血沁入骨内,反之步入。”
说到这句的时候,太子握着皇后的手一抖。
皇后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将第二法说得那么清晰。
吴皇后察觉,侧头朝太子一笑,然后松开了手。
太子觉得不安,吴皇后又面朝大臣扬声道:“我的儿是他还在小小一团的时候,我就小心翼翼看护着,看着他从牙牙学语到如今站在你们面前,是我身为人母最宝贵的经历。如今你们既然质疑,那我就效仿古人,行这滴血认亲,为保证不让人在滴血的水中做手脚,就行滴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