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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颜朝-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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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方以唯沉默。
  想了想,还是将一句“公事”咽了回去。
  其实宁翊那日被方府下人递了话后,便心情不爽地去了锦春阁看戏,压根没去浮翠山,更不曾亲眼看见方以唯和周青岸去了赏菊宴。所以,此刻只要方以唯反驳,甚至不需要解释,只要她理直气壮说些什么,宁翊的气也会消些,不至于更加怒火攻心。
  他突然抬手,拽着方以唯的胳膊将人拉近,方以唯吃痛,却只是抿紧了唇,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此刻她耳畔嗡嗡的,甚至都没太听仔细宁翊刚刚都说了些什么,脑子里满满都是那日陆珏与女帝的交谈,是堰城的叛军,是南巡那夜的遇袭。
  宁翊低头,恶狠狠地瞪着方以唯,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方。大。人。你不要忘了,浮翠山不是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那是你在泰江欠下的!这次逃了,下次……方大人打算用什么报恩?”
  “……”
  方以唯终于回过了神,却是有些疑惑地看了宁翊一眼。
  饶是再生气再想把面前这人的脑袋扒开,宁翊终于还是发现了方以唯的不对劲。
  平日里这女人不是脾气挺倔,挺喜欢和他抬杠的吗?怎么今天一出来,开口说的话竟然用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宁翊的喷火模式终于被关上,将信将疑地打量起方以唯的表情,“……你今天怎么了?”
  “没什么,”方以唯不动声色挣开宁翊的手,“在想……靖江王。”
  宁翊一愣,手也不自觉松开,“你一个礼部侍郎,操心叛乱做什么?”
  方以唯定定地看向他,扯了扯嘴角,“叛乱未平,女科女学的推行都被搁置,我自然要操心。”
  宁翊勉强点了点头,话闸却像是被拉下,轮到他沉默了。
  方以唯想了想,还是启唇道,“你……知道靖江王吗?”
  宁翊颔首,倒没有隐瞒的意思,“嗯,母妃从前与恒王府有些渊源,我小时候还照看过贺仪。”
  方以唯心里一咯噔,没有想到宁翊会如此不避嫌,竟是这么直接就将自己和叛党的牵连堂而皇之说了出来。
  “你……”
  见她变了脸色,宁翊反而扯着嘴角笑了,“怎么,担心我祸从口出吗?”
  他懒懒地伸了个腰,转身离开,“别瞎想了,宣平侯府对陛下忠心耿耿,我与陛下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陛下怎会因为一句话就治我这个宣平侯世子的罪?走了。”
  顿了顿,他朝身后摆手,“记得你欠我什么,我还会讨回来的。”
  方以唯皱眉。
  而她并未看见,背过身的宁翊几乎在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就收起了面上一贯的玩世不恭,神色莫名凝重起来。
  … …
  谢府。
  贺缈刚带着谢芮从外面逛了一圈回来,迎面就遇上了谢妍。
  许是这段时日也看出了女帝在自家兄长心中的分量,谢妍初来时的锐气被挫了不少,见着贺缈虽然还是板着脸像个女夫子,却也不敢太冲撞了。
  “陛下。”
  向贺缈恭敬地行了个礼,谢妍转向揪着贺缈衣角的谢芮,沉声唤道,“阿芮,今日的字可练了?”
  “……”
  谢芮抬眼,求助地看向贺缈。
  不过贺缈在这种时刻却是不会护着她的,反手一推,便将小谢芮推到了板着脸的谢妍身边,“她没有。”
  谢芮:“…………”
  贺缈假装没看见小姑娘怨念的眼神,也一本正经地朝谢妍点头,“你带她回去练字吧。”
  谢妍牵着谢芮走了,贺缈却立在原地望着她俩的背影有些出神。
  “陛下?”
  玉歌不解地偏头看她。
  贺缈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有些恍惚,“如果……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和长姐会不会也像她们一样?”
  知道她想起了远嫁大晋的贺琳琅,玉歌也不知该如何安慰,“长公主其实很疼陛下。”
  “嗯。”
  “陛下!”
  就在贺缈要往里走时,姜奉却突然从后头追了上来,“陛下,靖国公府的楚霄楚公子求见。”


第89章 
  贺缈对楚霄其实并没有什么太深刻的印象; 只知道他与宁翊交好; 而且是靖国公府拼命想要塞进宫里的人; 所以开春的百花宴上他就比较活跃; 后来也曾求见说要护驾一同南巡。
  然而在“攀龙附凤”这件事上; 有个死缠烂打、矫揉造作的景毓在先,后头不管什么人; 贺缈觉得比较下来都无比正常。更何况楚霄比起景毓的确收敛很多; 收敛到贺缈直接将他归为“奉家族之命迫不得已讨好她”的那类人……
  虽然不知道楚霄突然找来谢府是为了什么; 但贺缈还是让姜奉把他引去了后花园的凉亭。
  “末将参见陛下。”
  楚霄前不久才被选拔进了金吾卫; 因此以末将自称。
  “免礼。”
  见楚霄朝身后看了一眼; 贺缈挥了挥手示意姜奉退下。
  欲言又止的姜奉应了一声退出凉亭,却还是不太放心地抬头张望了好几眼。这靖国公府的公子来了府上,他到底要不要向自家大人通传呢?
  “出了什么事; 这么急着要见朕还找到了这里?”
  贺缈偏了偏头。
  楚霄连忙别开视线; 支吾了一声,“如今整个盛京都知道,陛下若不在宫里; 那必然在首辅大人府上……所以末将斗胆,寻到了谢府。”
  “所以……”
  贺缈仍是摸不着头脑。
  “陛下,末将听闻堰城叛乱后,又有不少前朝余孽响应靖江王在各地作乱。而陛下正在为平乱的人选苦恼……”
  楚霄深吸了口气; “末将愿为陛下分忧。”
  “你?”贺缈一愣。
  的确,拜她那个浑球皇侄所赐,如今大颜各处都有想浑水摸鱼的逆贼打着“匡扶北齐”旗号蠢蠢欲动; 虽都是些小打小闹不足为惧,但若是让朝廷派兵一一剿灭也要费好大一番功夫,分散兵力不说,最重要的还是无将可用。
  只是再无将可用,她也不会贸贸然相信一个……总是和宁翊玩在一起的纨绔。
  驳回的话在嘴边绕了绕,贺缈差点脱口而出。
  可转念一想,却又犹豫了。就连宁翊也不是个普通纨绔,她又凭什么小看一个楚霄呢?更何况楚霄也是凭自己本事进的金吾卫。
  “你来这里自请出征,靖国公可知晓?”
  贺缈微微挑眉。
  “……只要陛下信任末将,家父定会支持。”
  难得女帝正眼瞧了他,楚霄登时振奋起来,信誓旦旦,“陛下只要给末将两千精兵,不出一月,末将定能剿灭各地反贼,不负陛下厚望。”
  贺缈眸光闪了闪,显然被他说动了心,面上却不显,“楚霄,朕记得你从未上过战场,怎么口气倒不小?”
  “若放在从前,朝中还有诸位前辈,末将自然不敢如此逞强。末将有自知之明,也不敢夸海口平堰城之乱。”
  楚霄抿唇,微微有些紧张,喉头咽了咽,“但如今,清剿那些浑水摸鱼的宵小之辈,末将有自信,是最合适的领兵之人。”
  贺缈定定地抬眼看他。
  见她还在思虑,楚霄忍不住补充说道,“末将是何出身陛下也知道,从小耳濡目染,若陛下愿意给末将机会,末将定会万死不辞,绝不给靖国公府丢脸。”
  靖国公府……
  “朕给你一千精兵,一月之内,还泰江以北安宁。”
  贺缈垂眼,再抬起眼时却是神色莫测,“楚霄,你可能做到?”
  楚霄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却是欣喜若狂,连忙屈膝跪下,“末将愿勉力一试!”
  “不可勉力一试,朕要的是万无一失。”
  贺缈微微肃了脸,“在这种关头将一千精兵交由你统领,已是朕迫不得已棋出险招。若一着不慎,便有可能满盘皆输。楚霄,朕赌不起,你也赌不起。”
  这话其实是危言耸听了,如今的情势倒也不至于如此。但贺缈想着,楚霄年轻气盛,给他些压力,或许还会有出其不意的惊喜。
  也不能太吓着了。
  见楚霄面色凝重,贺缈清了清嗓,“你可想好了,这军令状一立下,若是一月内没能平乱,那便要付出代价。但你若做到了……”
  楚霄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抬眼对上贺缈的视线,眸底突然掠过一抹亮色,“陛下,若末将当真做到了,凯旋之日能否向陛下讨个赏?”
  贺缈没有多想,诧异地点头,“自然。”
  楚霄的双眼愈发亮得惊人,猛地站起身,动了动唇,最后话还没出口,却是望着贺缈突然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为了陛下这个首肯,末将也会速战速决。”
  见他笑得有些傻,贺缈也被逗乐了,“那就看你的了。”
  楚霄像是被打了鸡血似的,离开的背影都充满了斗志,和平常与宁翊混在一起的那个纨绔简直判若两人。
  虽然盛京这些世家子弟平时爱胡闹,但关键时刻站出来这种血性,还是出乎她的意料。
  贺缈饶有兴致地抬头去看玉歌,“没想到我们大颜还是藏龙卧虎。”
  没想到玉歌却是一脸为难地看着她,“陛下,楚公子若是在一月内清剿了叛党向你讨赏,你真的什么赏赐都答应吗?”
  “朕说过吗?”
  贺缈挑眉,“朕只是说他可以讨赏,又没说什么赏赐都会给他……再说了,他堂堂靖国公府的公子稀罕什么赏赐,最多是要个和他兄长平起平坐的官职,这也是应当的。若是成了事,不说朕也会赏他。”
  “…………”
  玉歌默默闭上了嘴。
  解决了心头一件大事,贺缈心情松快了不少,舒了口气站起身,还忍不住给自己一句表扬,“你说朕怎么就这么会用人,这么英明神武呢?这么……”
  一转身,却见凉亭相通的行廊那头缓缓出现一辆四轮车,四轮车上坐的是何人自然也不必说了。
  贺缈惊得瞪了瞪眼,瞬间扭回头,唇边的笑第一时间僵硬。
  该死。一定又是姜奉那个老头把自己卖了……
  身后传来车轮从地上碾过的吱呀声,谢逐清冽低沉的嗓音也自后传来,“三言两语便收服人心,让倾慕者心甘情愿为大颜典身卖命。陛下果然英明。”
  贺缈苦着脸转回头,却见身后的玉歌一脸诚恳地点头,仿佛听不出谢逐在说反话,差点没气得两眼一黑。
  飞了玉歌一个眼刀,贺缈重新挂起笑容,佯装淡定地踱步到谢逐身后,借推车避开了那阴恻恻的眼神,“什么倾慕者,楚霄吗?可别逗了,在他们这些世家公子眼里,我就是块烫手山芋。你看看这盛京城,但凡是勋贵名门,就没有对后宫不动心思的。然而一个个却又自恃清高,将充入女帝后宫当做耻辱,却又有利于家族的交易。所以你没发现么,他们想要送进宫里的,大多不会是承袭官爵的长子。只有身份不那么贵重,却又不至于轻贱皇室的嫡次子,才是这些老狐狸最好的牺牲品。”
  她叹了口气,“楚霄,景毓,都是牺牲品。”
  谢逐抬了抬眼平视前方,唇角仍带着天生上扬的那一抹弧度,似笑非笑,“听陛下的口吻,似乎很惋惜。”
  “……我是替他们惋惜,所以也不会吝啬给机会。”
  贺缈连忙撇清关系,“若是他们争气,便能摆脱被家族牺牲的命运,方以唯便是最好的例子。也不知靖国公他们怎么想的,明明可以靠军功光耀门楣,偏偏总惦记我的后宫……”
  说到最后,她忍不住小声埋怨,“那些老头自己后院都管不安宁,还有空盯着我呢。我的后宫,明摆着就是虚设的。怎么就是拎不清呢!”
  听到最后一句,谢逐终于低头笑了声。贺缈站在他后头也瞧不见表情,但从那笑声的音调判断应当是心情转好了,这才得寸进尺得意忘形,愈发的卖起乖来,“像我这么勤勉,这么专一,这么不沉迷于男色的女帝,一定能名垂青史的吧?一定的吧?”
  谢逐垂眼不答,眼底的浅淡笑意却还是露了痕迹。
  他原以为,贺琳琅的远嫁和亲会让贺缈郁郁寡欢一阵子,却没想到贺缈似乎比他想的要坚强得多,不过几天便已经从之前的消沉里走了出来。
  也是。
  她毕竟是贺缈,不是旁的什么人。
  难得的,谢逐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也算给了个回应。
  见他竟破天荒愿意配合,贺缈推着四轮车的手一顿,在池塘边的树荫下停下。
  想了想,她微微俯身拍了拍谢逐的肩,待他侧过脸时也歪着头望向他,眉眼弯弯,异瞳里闪着晶莹的光,“我这个女帝名垂青史了,做我的皇夫就可以跟着我流芳千古哦,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后面跟着的玉歌明岩两人不约而同露出酸掉牙的神色,崩溃地转头就想撂下这两位主子逃跑。
  谢逐对上贺缈的视线,眸光微动。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堪堪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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